這岩洞是一刻也待不得了,深深淺淺的喘息聲在岩壁之間回蕩……
鹿鳴撿了兩根稻草將耳孔塞住,到洞外鞣製獸皮。
在他熟練的操作下,獸皮很快就鞣製完成了……
他回頭看了眼洞穴,以他這段時間來對洛霄和墨然的體力了解,現在回去,他就是自己給自己找罪受……
反正睡不著,不如……
鹿鳴陡然想起,前幾日和洛霄在林子裡看到的那一幕,還有在懸崖邊,他斷斷續續聽到的那些話……
險象還生後,他們在林子裡守了近兩個小時,
他突然升起一個念頭。
鹿鳴望向密林深處,最後消失在夜影中。
狐兔部落祭祀台,一個巨大的犬係獸形石雕前。
一個雌性獸人被綁在祭祀石柱上,她形容憔悴消瘦,頭發散亂,凹陷的雙眼驚懼中帶著乞求的看著台下烏烏泱泱的狐兔族眾。
“哥,你去把她找回來啊!去啊!”她聲嘶力竭的朝人群中一個黝黑的壯碩雄性獸人喊道。
那漢子兩眼通紅,搖搖晃晃的走到狐兔族長麵前,“撲通”一聲就跪了下來“族長,求你……再給我兩天時間……我一定能找到她!!”
“你等的了,族人等不了了,旱季已經持續七個月了,你沒看守好祭品,隻能用你妹妹來代替了。”胡大吉一腳將黑漢子踢開。
“他也有妹子!為什麼不用他的妹子獻祭?”那個黑漢子指著身旁的一個灰發獸人怒吼道。
“黑虎,我妹子已經結侶了,她不符合被獻祭的要求!隻有你妹子符合條件!”灰發獸人急道。
胡大吉擺手,示意護衛將黑虎拉開。
兩隻狐兔獸人上前將他扶起,其中一隻拍了拍他的背,輕聲道“兄弟,彆讓我們難做。”
他垂著頭眼神空洞,被兩個獸人攙到旁邊。
大祭司溝壑縱橫的老臉上塗滿了駭人的紅白彩紋,牛皮鼓聲響起,她佝僂的身體踏著節奏起舞……
鼓聲結束,最後眾獸人都跪了下來。跟隨著大祭司念叨著祭禱詞,聲調如遠古神秘的召喚,大祭司拿著雕刻著獸形圖騰的石刀緩緩走近祭台上的雌性。
她用蒼老的手蒙住雌性驚恐的雙眼“彆怕,你是為部落的繁盛而死,這比在岩洞中衰亡要尊榮!”
“放開我!!我不想死!!下不下雨和我有什麼關係!!!”她拚命掙紮,她瘦弱的身體根本無法掙脫粗壯的藤蔓。
“哢”…………
“啊!!!~~~~”大祭司一聲慘叫,捂著右手倒在祭台邊……
祭台上的雌性已化為獸形,將大祭司的兩根斷指吐到地上,喉中發出野獸的低吼……
“按住她!!!快!”大祭司的老臉被痛楚扭曲的十分駭人。
幾個雄性獸人衝上祭台將雌性按住,大祭司忍著劇痛蹣跚上前,一道利落的弧線伴隨著皮肉被割開的聲音,溫熱的鮮血如瀑般傾瀉而下,將雌性灰白的毛發染紅。
趴在山體後方的鹿鳴心頭猛地一緊,如果當時顏七靈沒逃掉……他簡直不敢想象那祭台上顏七靈頭顱後仰,脖頸張開一道血色裂縫的樣子……
最後獸神象下方乾涸的泥土慢慢被鮮血沁潤,變得柔軟。
一顆碎石從山體上方掉落,砸到了鹿鳴頭上,鹿鳴心跳猛的一抽,被嚇的一抖,緊接著是三顆……數塊碎石接連落下……
“是地震嗎?”鹿鳴迅速起身,有了之前的經驗,他一股腦朝灰狼部落方向的空曠地帶跑去……
身後一陣渾厚沉悶的巨響,像沉睡的深淵蘇醒後的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