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卿諾三人去了薑蓉的院子,一進屋,就看到有些日子沒見的寧遠伯夫人孟氏。
孟氏瘦了許多,穿著一身寶藍色的家常衣裳,正一臉擔憂焦急的立在八寶架子床邊,見到老夫人周氏,當下眼眶一紅“隻是讓人去說一聲,母親怎麼親自過來了?仔細過了病氣!”她又朝一旁的薑世年福了福,“伯爺。”
薑世年點點頭,探頭去看蓋著被子躺在那裡的薑蓉,就見薑蓉燒的臉色通紅,眉頭緊皺,時不時痙攣一下。他瞪著旁邊的丫鬟“好端端的怎麼就燒了起來,可是你們伺候的不上心?”
香蘭慌得趕緊說道“之前都好好的,昨日回來姑娘便臉色不太好,又攔著不讓告訴主子們,隻說睡一覺就好了,哪成想今早便一下子就發起熱來。”
香梅聽她這話,眉頭蹙了蹙這個香蘭,怎麼這個時候還在說些這樣的話。點著昨日來說,不就想扯上這位跟著來的榴花院的姑娘。還想讓伯爺當眾處罰她不成?可彆弄巧成拙,把自己搭進去才是。
香梅心裡翻來覆去的滾著各種想法,期間偷偷看了趙卿諾一眼,見她神色不變心中暗暗鬆了一口氣。
“大夫呢?怎的還沒到?”老夫人周氏摸了摸薑蓉的額頭,觸到那滾燙的額頭,當下心裡一驚,急的連連發問。
“已經請了……”孟氏擦了擦眼角的淚水,“也不知道好好的怎麼就成了這樣,多少年都沒見過蓉丫頭生病了……”
趙卿諾打量了一眼薑蓉,見她嘴唇翕動,湊近了去聽。
“彆……我什麼都沒……沒瞧見……離我……離我遠點!”
趙卿諾心裡一動,暗暗記下薑蓉的異常,對一旁的丫鬟說道“去弄兩塊濕涼的帕子……”
香蘭看了她一眼,卻並不動彈。
見她不動,趙卿諾一個眼刀子瞪過去“聽不懂人話!你家姑娘燒成這樣,連個降溫的方法都不知道!”
香蘭嚇了一跳,正要去弄帕子,一個聲音擠了進來“帕子來了!”
香梅趕緊把弄好的帕子遞過去。
原來在趙卿諾一開口後,她就趕緊去弄了。
趙卿諾接過帕子,一塊敷在薑蓉的額頭,另一塊敷在她的脖頸處。她又抬起薑蓉的一隻手,手指按壓在她手背側的合穀穴上“這個穴位可以幫助退燒……”
這是她跟著東叔他們走鏢的時候學的,誰都有個頭疼腦熱的,在這個缺醫少藥,感冒發燒都能要人命的時代,多學一些總沒錯。
“奴婢來了。”香梅忙上去,接過趙卿諾的位置,照著她的方法按壓著合穀穴。
“老虎掛佛珠,端的是假好心。”香蘭回過神來,皺了皺鼻子,小聲嘀咕著。
趙卿諾瞥了她一眼,也不想去計較香蘭的話。薑蓉這事是她疏忽,忘記了她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小姑娘,乍一見到這種事必然會受到驚嚇。
然而,趙卿諾不計較,不代表彆人也不計較。
“賤婢!你在說什麼!”薑世年當下喝問道。
香蘭嚇得撲通一下跪了下去,卻連一句話都不敢再回。
孟氏望著怒氣衝衝的薑世年,張了張嘴,卻又不好說什麼,隻能閉上嘴無語垂淚。
“你喊打喊殺的做什麼!”老夫人周氏抬手就拍打到薑世年的胳膊上,“她又說錯了什麼!她為著自家主子叫兩聲屈又有什麼不對!”
剛才還在外人麵前維護趙卿諾的老夫人,此刻對著她怒目而視“昨日兩人一道兒去的海棠苑,回來時卻隻有蓉兒一人……今日一早又惹得禦史家的夫人上門吵鬨……若不是人上門來鬨,我老婆子還不知道你竟膽子大到把人打的頭破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