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地,丫鬟的數量多了起來,更有人彎腰在地上尋找,這樣的動靜,自然引得大家好奇,免不得詢問起來,就連那戲台子唱得熱鬨的伶人都停了下來,鑼鼓聲歇,一起往這邊望來。
“嫣娘,這是怎了?可是少的東西?”一個梳著單髻,簪著珠花的少女問道。
董芷嫣滿眼焦急,卻勉強擠出一抹苦笑“不是什麼珍貴的玩意兒,就是我掛在腰間的玉佩不見了。”
眾人望去,隻見她腰間空蕩蕩的,果然缺了那赤金福祿如意佩。
“這還不是什麼珍貴的玩意兒?那可是福祿壽三彩翡翠……剛瞧了一眼,顏色純正又均勻!”另一名穿著一身鵝黃色衣裳的少女聲音洪亮地嚷嚷開了。
趙卿諾朝外望去,正對上艾蒿急切的眼神。
她眨了下眼,遞了個信號,艾蒿收到後,忙趁著眾人注意力都放在花廳裡時,輕手輕腳地退了出去。
裡頭眾人還聽這那少女昂著腦袋,頭頭是道的講著福祿壽三彩翡翠的珍貴。
趙卿諾看了眼,不認識,便湊近薑蓉問了一句“這是誰?”
薑蓉搖搖頭,不確定地說道“不認得……許是哪家才隨著長輩進京的姑娘吧。”
董芷嫣仍坐在那裡,表情是強裝平靜又顯焦急,隻看向那少女的眼神帶著點鄙夷。
直到人說完了,她才開口“東西的價值倒在其次,隻那玉佩是舅舅聽說我要嫁到威武侯府,特意尋了一對兒送來,讓我與……”
她頓了一下,臉頰染上點點紅暈,嬌聲嬌氣地說道“……怪我,一時沒忍住想帶給姐妹們瞧瞧……這才……若是哪位妹妹湊巧拾到……我願出重金贖買回來。”
“不是彆的意思……隻是這玉佩意義不同……”她又急急的補上一句,生怕彆人誤會了一般。
她這麼一說,原本安靜的人群再次熱鬨起來。
眾人與要好的人討論著,聲音好似壓低一般,卻又剛好能讓旁人聽到自己說的話,一麵洗清嫌疑,一麵猜測著是誰“拾”了這玉佩。
就連對麵戲台子上的伶人都交頭接耳議論起來。
趙卿諾望著裝模作樣的董芷嫣,嘴角挑起一抹譏笑。
“咱們這般出身,打小都是見慣了好東西的,總不會真有那眼皮子淺的人,拾到後自己昧下的……”那穿著鵝黃色衣裳的少女再次開口,見眾人都看向她,愈發得意,提高了聲音說道,“會不會是方才過來的路上落在了哪?亦或是掛在哪個樹枝上?”
“不能,奴婢們方才已經仔仔細細地尋了幾趟兒,連那路上的地縫都趴下去好好瞅了瞅了,就是沒有……若是真有哪個姑娘揀了去,還望快快還給我家姑娘。”
說著,這丫鬟便跪在地上,“咚咚咚”的磕起頭來,一下又一下,沒兩下,額頭已經破皮滲出血來。
看著這番表演,趙卿諾越發覺得好笑。
“說道出身,咱們這裡也不都是打小教養大的,不是說那個誰家才認了個從小長在外頭的女兒……”先頭簪著珠花的少女突然說道。
還不等她說完,薑蓉猛地打斷,豁然起身,仿佛炸毛的貓崽子一般喊道“胡咧咧什麼!沒證沒據的亂指誰呢!”
珠花少女嚇得一縮,又壯著膽子回了一句“我又沒指名道姓,你凶什麼凶!莫不是知道點什麼,心虛了不成!”
“她不過說句實話,薑妹妹何必這般動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