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目瞪口呆地看著飛出去的齊長豐,耳邊響起董芷嫣與孟三娘驚恐的尖叫聲。
那穿著一身雪青暗紋錦袍的裴謹,攏著雙手,一步一步朝著齊長豐走去。
到了跟前,他再次伸腿,一腳把人挑翻,直接踏踩在齊長豐的鎖骨處。
腳尖用力,隻聽“哢嚓”一聲悶響,齊長豐頓時鼓著眼睛,張大嘴巴,宛如溺水的魚一般,“呼哧呼哧”地直喘粗氣,卻痛的一聲都發不出來。
“鎖骨……鎖骨斷了!”偷偷墜在人群後麵偷看的老大夫忍不住從專業角度下了診斷。
話音才落,就感受到那落到自己身上的目光,他哽了一下“放心……鎖骨斷了死不了人……就是會痛點,回頭放著不管自己也能長好。”
他聲音越說越小,到了後頭幾乎聽不到,暗自後悔為啥今日閒得慌沒事非要坐堂,交給兒子徒弟有什麼不好。
裴謹打完了人,俯身彎腰,拽起齊長豐的後衣領,拖拉著人往趙卿諾身邊走。
趙卿諾望著走近的裴謹,心跳猛地一亂,握著長槍的手指漸漸收緊,心裡仿佛落了一根羽毛,升起淡淡的癢意。
裴謹注意到她手中的長槍,又見她眼神茫然,不禁放柔了聲音“去衙門吧。”
“啊?好!”趙卿諾返身去牽董芷嫣和孟三娘,拉著人就要與裴謹一道兒走。
“大哥救我……救我!我好歹是威武侯府的人……我……我還懷著……懷著孩子呢!”董芷嫣撲騰著腳死活不肯走,扯著嗓子哀嚎求救。
她臉上眼淚鼻涕混做一團,再不見往日的華貴。
“三郎,留步。”裴謙出聲,肅著臉,目光審視地望著董芷嫣,“今日之事,你在裡頭做了什麼?”
見董芷嫣眼神亂飄,他便又補上一句,“莫要說謊,否則我可以直接做主代弟休妻。”
董芷嫣不可置信的對上他的眼睛,就看到那雙沉靜無波的眸子裡全是認真。
她哭聲一頓,清楚的認識到,裴謙與裴諫雖是同胞兄弟,但二人天差地彆……若是說實話,也許還有一線生機。
若是說謊……真的會被休棄,而這後者,以她在威武侯府如今的處境,恐怕不會有人替她求情,就連裴諫都不會……說不定裴諫才是那個最希望休妻的人。
董芷嫣揣著狂跳的心臟,閉著眼睛,弱弱的說道“我……我替齊長豐遮……遮掩,讓他混入寧遠伯府……我……大哥!我錯了,求你救我,我不要去衙門,不要去……”
裴謙點點頭,後撤一步,衝著趙卿諾道“帶她走吧,有錯就該罰,自作孽不可活。”
董芷嫣頓時如被掐住脖子的大鵝,張著嘴,木木地望著裴謙,四肢無力,慘白著一張臉。
那邊,寧遠伯聽了董芷嫣的話,瞬間暴怒,陰沉著一張臉,竄到齊長豐跟前,掄起胳膊,抬手就是一個大耳刮子,“啪”的一聲脆響。
打完了猶不解恨,反手又是一巴掌,“啪”,又是一聲脆響。
他用的力氣極大,不僅齊長豐的臉立刻變得紅腫,就連他自己的手掌心也變得又紅又腫。
看的人隻覺得自己的雙頰也跟著痛了起來。
“豐哥兒……豐哥兒……”回過神來的齊夫人,尖叫著連滾帶爬的撲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