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風兄弟的心意,隻這一法子實在是有傷天和,萬萬不可再提……可還有其他的法子,俱都說來聽聽……是了,方才是我誤會了兄弟,愚兄敬兄弟一杯,以作賠罪。”
秦誌英當即舉杯遙砰,仰頭喝下,接著將酒盞在半空倒轉,一滴酒也未落下。
“天王言重了,是風某未事先言明,惹了三大人相疑……風某自罰兩杯。”裴謹再次扯上了李爭。
李爭看到秦誌英再次被哄了過去,甚至連“愚兄”都冒了出來,氣的咬緊牙關,望向裴謹的眼神,透出濃烈的殺意,恨不得生啖其肉。
可他也明白,除非自己能提出更好的計謀,助秦誌英入城,否則便隻能忍著。
兩盞酒過,裴謹繼續說道“天王仁義,火攻既不可用,那其他有傷天法子風某便不再提了。
睢陽縣土地鬆軟,可使人偷偷挖地開路,待人入城後,便可開城門迎眾兄弟入內……然而入城之人需得與裡麵的衛軍相抗……若是失敗,必要身死……此計耗費最少,卻需要一隊悍不畏死,身手極好之人。”
他頓了一下,待秦誌英思索明白,朝自己示意後,繼續說道“另一計,便是強攻。
各地城牆高度,朝廷早有規定,京城與邊城,城高十二丈,州高八丈,如睢陽縣一般的,城高不過三丈……對了,風某忘記問了,寨中可用之人有多少?”
此言一出,秦誌英與李爭俱都沉默下來。
片刻後,裴謹得不到回應,試探著開口“可有百人?”
二人搖頭不語。
“那可有武藝高強善戰者?”
二人垂頭看向旁處。
裴謹倒吸一口氣,麵上現出幾分詫異之色“這般條件如何攻城?天王上次是如何進的城?”
秦誌英並未回答,向李爭遞了個眼色命其開口。
李爭斟酌了一番語言之後,才說道“彼時寨子裡人更多些,可用者約有百餘人……睢陽縣白日裡是許進不許出的,我們分了幾日入城,待到時機成熟時,聚眾救人……如今那狗官畏懼,已不需人進出。”
裴謹正眼看向李爭,不禁歎服能將失敗說的如此清新脫俗,這李爭於溜須拍馬上,也是個人才。
“說來慚愧,我來時,那睢陽縣外,夜裡正大開城門壘築養馬牆……如今怕是已經不會再開城門了……那狗官確實膽小了些。”
說罷,裴謹隻默默喝酒吃菜,留給二人慢慢去琢磨。
看了眼大堂的蠟燭燃至一半,裴謹便起身告辭。
秦誌英也不留客,命李爭送至承天殿外。
裴謹到了外麵,看到月色下,趙卿諾由花樅陪伴等在空地上,對上那一雙彎彎杏眸,忍不住唇角上牽,眉眼跟著一道下彎,舒朗的笑容躍然於臉上。
“辛苦了,我們回去。”趙卿諾笑道。
李爭望著三人離去的背影,眉頭擰成一個死結,眼神突然變得陰毒狠辣。
他冷笑一聲,轉身再次進入承天殿,在心底恨恨地說道風平昭,你既然要效忠,那就拿命來效忠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