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娘,外頭的希來侯是我朋友,他會送你回去……今日抱歉,改日向你賠罪。”趙卿諾說道。
“姑娘言重了,若不是您,奴還拿不了這些錢……如此奴便就此告辭。”夢娘屈膝福了一下,款款的離去。
待人離去,趙卿諾再次踢了祝子純一腳
“你是自己說,還是我問你答?隻是有話要提前和你說清楚,我就一個粗人,問話時若不小心讓你斷了胳膊腿,莫要怨怪。”
趙卿諾說罷,手指彈動,指間突然多了一個小小的刀片。
“你說你要做官,我記得好像有個什麼規定,為官者不可顏麵有損,你是讀書人,應該知道這一條吧。”
說著手上的刀片一點點靠近,眼看刀尖將要抵在祝子純的臉頰上時,他急急地討饒
“姑娘刀下留情,子純定知無不言!”
趙卿諾唰的一下收回手,後退幾步,冷聲道“去書房,連說帶寫。”
祝子純“啊”了一聲,對上少女立刻皺起的眉頭,連滾帶爬的往書房衝去。
趙卿諾轉頭看向穀雨,後者自進了院子,除了落淚,便一言不發的萎靡在一旁。
“穀雨,進屋。”
穀雨不再反抗,如提線木偶一般進了書房。
進了屋子,趙卿諾隨手扯過凳子坐在門口,手指隔空點了一下“開始吧……穀雨仔細聽著。”
祝子純嘴角抽動,研墨提筆,筆尖懸於紙上,許久之後小聲說道“姑……姑娘可否拋磚引玉,學生一時間不知如何下筆。”
趙卿諾聽他喚了自稱,輕嗤一聲“從你第一次說寧遠伯府的閒話開始,說了幾次,又是如何與陳博鬆來往的,事無巨細地交代清楚。”
陳博鬆的名字落入耳中,祝子純手一抖,墨珠自筆尖跌落,在泛黃的宣紙上綻開一朵破碎的墨花,一如他雜亂的心緒。
“日落之時,若你還未將事情交代清楚,那也就不必說了……我沒那個好耐心等你靈感迸發。”
聽到趙卿諾的這聲威脅,祝子純被嚇得渾身一哆嗦,連忙重新鋪了一張紙,用袖子蹭了蹭眼皮上的汗珠子,一麵寫一麵說了起來。
“第一次說那些話是在百花樓外的小食攤子上,那日我做的詩沒有賣出去,心中鬱憤,便去那裡點了些濁酒喝,鄰桌的夯漢在說葷話,我便拿寧遠伯府的事湊活了幾句。
陳兄,不……陳博鬆便是那時結識的……他說……說寧遠伯與他有仇,托我幫忙宣揚寧遠伯府的事,還會送我一些詩詞。
隻是我這人哪有什麼地方可去說,原想拒絕,但他說也不為難我,與我銀錢去百花閣說說即可。
於是我就應了下來……前陣子陳博鬆又來尋我,說他得了消息,那位伯爺早幾年就廢了身子,又好男風,還有些彆的……彆的癖好,那寵妾的孩子是他命那妾室與下人生的。
也因著那些荒唐事,府裡的主母都被氣的病入膏肓,已到了彌留之際。所以我氣憤之下,答應再幫他一次。”
話說完了,祝子純將筆放回原位,惴惴不安的看向全程一言不發的少女。
“氣憤?幫忙?說的這般正義,心裡不虛嗎?”趙卿諾勾了勾唇角,嘲諷一笑,“那般荒誕的話你都信,莫不是個傻子?”
說到此處,她搖了搖頭,“嘖嘖”兩聲,“你如何會是個傻子呢,不過說上幾句話既能得了嫖資,又能得了才名,簡直是無本的買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