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懷遠搖搖頭,將趙卿諾的樣子從腦海中剔除,暗笑自己胡思亂想。
那人與平王沒有仇怨,怎麼會跑到平王府去鬨事。
“平王殿下可還好?”
聽到問話,寧忠瞥了眼兩側,引著風懷遠走到無人處,湊近了小聲說道
“人還在昏迷,太醫說命是保住了,隻是渾身燒傷,那處又受了撞傷,恐是廢了。”
意味深長的話落入耳中,風懷遠眉心一跳,下意識詢問道“於子嗣有礙?”
說完就看道寧忠眨了眨眼,二人旋即露出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以平王如今的狀態想要那個位置也不可能了,哪怕他一輩子不去封地留在京城,對新帝也不會造成沒什麼威脅。
“今上是什麼想法?”風懷遠想到那刺客也算是陰差陽錯幫了自己這一邊,不由想探探新帝褚惟的想法。
寧忠立即明白他的弦外之音,輕歎一聲
“奴說與大人,您莫外傳……平王妃說那不是什麼刺客,是平王殿下招來的小倌……隻是賢太妃堅持要查,這會兒正在太後娘娘那哭求……對了,陛下讓瞞著太上皇,想讓他熬過這個年關。”
風懷遠點了點頭
“了解……勞公公回去說一聲,下官曉得該怎麼做,定會全了皇家顏麵,又讓太妃娘娘心裡消了怨氣。”
說到此處,他心裡倏地一動,想要借機摸摸都有那些人投了平王,隨即繼續說道,“隻是查案需得去現場瞧瞧,下官隻帶甘一一人,不會聲張的。”
寧忠頷首,麵上露出一絲淺笑
“辛苦大人了,那幾個有關之人被扣押在了平王府,該怎麼問都隨您……奴這就先回去複命,下晌的宮宴還得跟在陛下身邊伺候,這到底是登基後的頭一場,可不能出了錯。”
風懷遠這邊送了寧忠離開,轉頭就領著甘一直奔平王府。
然而一番問話下來,越發覺得眾人口中的少年郎像極了趙卿諾,尤其是那回頭救人的做法。
可平王何時與趙卿諾有了仇怨?還是與她身邊的某人?
風懷遠問完話,對著張氏兄弟訓誡一番,便放他們家去。
二人不過平頭百姓,貪心欺弱雖可惡,卻罪不至死。
風懷遠看了眼坐在一側低聲哭泣的平王妃,又看了看仍在昏迷由太醫照顧的平王,不動聲色地退出房間,領著甘一直奔書房。
平王府的下人因先太妃震怒全都挨了板子,新調來的內侍宮婢都在正房伺候,以至於進入書房時連個攔門的人沒有。
二人東翻西找,最後在軟榻下的暗格裡找到了一本賬簿。
風懷遠來不及細看,收起賬簿便回了京兆府……
另一邊,趙卿諾回到破廬,將身上的衣服脫下,另換了一身裙襖,半新的淡紅布襖,下配一條杏色夾裙,頭上帶著一頂厚厚的暖帽,手上捏著個小荷包,興衝衝地去了街上。
大街上她一步兩蹦,東瞅瞅西看看,碰到新奇的玩意還要伸手摸上兩下。
被攤主嗬斥也隻撇撇嘴,笑嘻嘻地換到下一個攤子,儼然一副頭次進京的鄉巴佬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