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單手撐著一把傘,傘麵上堆積著厚厚的積雪,看起來已經在雪地上走了許久。
嘈雜的聲音傳來,夙辭逐漸恢複意識,緩緩睜開眼睛。
他抬起頭,臉色蒼白如紙,身上的傷口不斷滲出血跡,但他的眼神卻依舊淩厲。
看著站在那裡撐著傘的男子,夙辭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說話有氣無力的,還帶著顫音。
“大師兄。”
顧隋然嘴角噙著一抹笑意,往前一步,將傘麵傾斜,轉幾下傘柄。
傘麵的積雪悉數落下。
“我驚才絕絕的師弟啊,勸你還是招了吧。看你這個樣子,我都心疼壞了,更彆說是最疼愛你的師父。”
顧隋然指尖敲著傘柄,往前走幾步開始苦口婆心勸說,“你是莫問宗的天才弟子,是師父最疼愛的徒弟,就算招了你也不會死的,又何必受這種苦呢。”
顧隋然輕輕抬起手中的雨傘,遮擋住頭頂飄落的雪花。
看著傘外的夙辭,臉上緩緩露出一絲嘲諷的笑容。
“你想讓我招什麼?”夙辭麵無表情。
“當然是招供你如何殺害同門師兄的事情啊。”顧隋然笑著說,“隻要你承認罪行,相信師父長老他們會考慮從輕發落。畢竟,你可是師父最疼愛的弟子呢。”
虞輕擰眉。
所以哥哥是遭到彆人誣陷殺人,然後被關在這裡?
這個什麼大師兄,肯定不是什麼好人。
夙辭冷笑一聲“我沒有殺人。”
“哦?那你為何會出現在現場?手裡還似乎拿著殺人的……武器?”顧隋然反問,眼中閃過一絲暗光。
夙辭沉默,抿著發白的唇一言不發。
彆人相不相信事實真相其實無所謂,真正讓夙辭心寒的是,從小看著他長大的師父也不相信自己。
甘願被關在這裡,是不想師父難做,也當還師父的恩情,等時間一過,兩不相欠。
那時候,他會查清真相,然後離開。
顧隋然看夙辭不說話,露出得意的笑,“證據確鑿,師弟無話可說了吧?既然如此,那就乖乖認罪吧。不然,接下來的折磨,可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得住的。”
說著,顧隋然手一揚,鞭子朝著夙辭揮去。
“這次我加了點東西。”
夙辭凝望著氣勢洶洶帶著勁風朝著自己而來的鞭子,麵無懼色。
“大師兄隔三差五就來找我,真的讓我不得不多想……”他身子動了動。
鞭子擦著他精致的臉龐而過,落在旁邊的雪地上,留下一條深深的痕跡。
“師弟既然猜到師兄的良苦用心,為何不儘早滿足師兄的心願?”顧隋然語氣淡淡,手上的勁可不少。
鞭子再次迎麵而來,夙辭不知怎的,今日沒心情挨打,再次側過身避開。
隨著他的動作,衣服裡的虞輕身子突然傾斜,緊緊扒拉住,才沒有被甩出去。
虞輕“……”
好險。
夙辭突然垂眸看著自己的腹部,拖著鐵鏈想往腹部摸,鐵鏈在雪地上劃拉。
然還沒等他的手觸碰到腹部,顧隋然的鞭子又到了跟前。
夙辭眸光一冷,揚起鐵鏈,擋下鞭子。
“良苦用心?”夙辭扯唇笑笑,笑意卻不達眼底,“我很意外大師兄竟然會說出這四個字來,但我覺得大師兄說錯了,不是良苦用心,而是狼子野心。”
兩人目光在半空對上,火藥味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