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輕又冒出頭來,一臉不滿“現在告訴我不行嗎?反正也沒人。”
話音剛落,隻聽吱呀一聲,緊閉的門傳來聲響,嚇得她趕緊縮回去。
夙辭失笑不已,垂眸看著懷裡的小小人,眉眼都染上溫柔的笑意。
有她在身邊,總覺得他時不時就忍不住想笑。
開門的人是一位老者,當他看到站在門外的夙辭時,不由得愣了愣。
夙辭抬眸,臉上的笑意還沒消散,輕聲喚了聲“方伯。”
老者回過神來,忙拉開門,語氣帶著幾分恭敬與欣喜,“公子,快請進!”
夙辭頷首,邁步走進去。
老者謹慎地左右看了一眼,確定沒有其他人後,才連忙將門關上,緊跟在夙辭身後。
醉雪樓是一家大客棧,在這個城鎮裡數一數二。
前方左拐右拐,方伯領著夙辭到後院的一處幽靜的院子。
推開門進去,穿過一條石子路,踏進裡屋。
“公子請進,公子許久沒來,老朽每日都讓人打掃乾淨屋子。”
夙辭掃了一眼屋內的陳設,與他半年前來時一樣,寬敞乾淨。
他朝著方伯彎了彎腰,“有勞了。”
方伯忙擺擺手,“公子彆千萬和老朽客氣,您先在這裡休息一下。”
“公子今日來的可是時候,小店剛進了一批新酒。稍等片刻,老朽這就去拿。”
沒等夙辭說話,方伯小跑著離開。
夙辭走進裡間,放下包袱,順便將懷裡的虞輕放到桌子上。
“這裡是醉雪樓,有名的一家客棧,我們暫時先在這裡住幾日。”他坐下來,解釋虞輕剛才問的問題。
虞輕坐下來,靠在軟軟的大包袱上。
醉雪樓這三個字她好像在哪裡聽過。
沒多久,方伯回來,身後跟著不少端著飯菜的人。
很快,桌子上擺滿了各種美味佳肴。
方伯將四壇酒放在地上,朝著裡間方向伸長脖子。
“公子,老朽陪你喝幾杯。”他打開其中一壇酒,倒在兩個酒杯裡。
渾身沒勁的虞輕猛地坐直了身子,咽了咽口水。
好香啊……
夙辭起身準備出去,出去前用嘴型叮囑虞輕不要亂跑。
他前腳走出去,後腳虞輕從桌子上跳下去,悄無聲息跟了上去。
“公子,你先嘗嘗這個味道。”
夙辭頷首,坐下來,和方伯碰了碰杯,淺淺抿了一口。
“還不錯。”
方伯跟著抿了一口,放下杯子,“再試試彆的味道,今日不醉不歸。”
地上原本擺放著四個酒壇子,但現在隻剩下三個了。
方伯撓了撓頭,很是疑惑,他記得明明拿了四個酒壇子出來,怎麼現在卻隻剩下三個?
夙辭察覺到方伯的異樣,“方伯,怎麼了?”
方伯此刻正沉浸在對自己記憶力的懷疑之中,根本沒有聽到夙辭的話。
“方伯?”見方伯沒回應,夙辭提高音量又喊了聲,剛喊完無意間瞥見地上有一個酒壇子在移動。
定睛一看,酒壇子底下那一道小小的紅色身影不就是虞輕!
夙辭嘴角抽搐一下,真不知道她小小的為什麼力氣那麼大!
每次扛著比她大那麼多的東西,都不覺得累的嗎?
此時,方伯終於從自我懷疑中回過神來,臉上浮現出一絲尷尬的笑容,解釋。
“沒……沒什麼,可能是年紀大了,我明明想拿四壇酒的,誰知道少拿了一壇。”
說著,方伯起身準備去拿酒,夙辭跟著起身,下意識擋住虞輕的身影。
他瞥了眼地上的三個酒壇子,又想到剛才虞輕舉著一個酒壇子離開的小身影,有些無奈地扶了扶額。
“方伯,不用了,我……我們喝不了這麼多。”
兩人說話的間隙,虞輕已經抱著酒壇子一路小跑回到裡間,小心翼翼地把酒壇子放好,又悄悄探出腦袋向外麵張望。
她剛一露頭,便與夙辭投過來的視線撞個正著。
夙辭看到虞輕悄悄冒頭,以為她還想再搬一個酒壇子,忙揮手示意她回去,不許過來。
虞輕撓了撓頭,一臉疑惑,完全不知道夙辭想表達什麼意思,縮回腦袋。
在夙辭的再三勸說下,方伯坐下來,舉著酒杯,笑著問,“公子今日怎麼有空來找老朽?”
對於夙辭的到來,方伯顯得十分高興。
畢竟距離他們上次見麵已經過去了半年之久。
夙辭舉杯碰了碰,“最近遇到點煩心事,來這裡住幾日。”
“歡迎,老朽樂意至極,公子想住多久住多久。這麼說來,公子是從外麵回來?知道最近發生的事嗎?”
夙辭掀了掀眸,搖頭。
他被關了半年,對外麵的事情知道不多。
“最近都發生了什麼事?方伯跟我說說。”
“沒問題。聽說啊,莫問宗大弟子顧隋然幾日前突然昏迷不醒,現在四處找神醫診治。外麵隨處都貼了告示。”
夙辭捏著酒杯,下意識往裡間看了眼。
不知道為什麼,他直覺這件事可能和輕輕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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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就是飛霜教的事……”
方伯一邊喝酒,一邊和夙辭說起最近發生的一些趣事,一杯接一杯,夙辭沒怎麼說話,偶爾接幾句。
“乾杯,不醉不歸。”
方伯高興,好久沒這麼痛快的喝酒,一個時辰沒到,一個人乾掉兩壇酒。
兩壇酒幾乎全是他喝的,夙辭沒跟他爭,一個時辰過去,整個人醉醺醺的。
夙辭瞥他一眼,“方伯……”
方伯猛地拍了一下桌子,起身用力嗅了嗅,聞著味道往裡間走。
見狀,夙辭心裡咯噔一下,起身擋在方伯麵前攔住去路。
“方伯,你喝醉了,門在那邊。”他強行扶著方伯往門口方向走。
方伯在門口頓住,扒拉著門邊不肯走,又是深嗅了好幾口。
“公子,我好像聞到一股酒味兒,就是那個酒……”
方伯眼神迷離,手指指著裡間的方向,掙紮著往那邊走,“就在那裡,我去看看。”
夙辭哪裡能讓方伯過去,裡麵的情況他也不清楚,萬一看到什麼不該看的,到時候解釋不清楚。
他一把揪住方伯的胳膊,扶著他往外走,“方伯你喝醉了,你的房間在哪邊?我送你回去。”
“不行。”方伯用力拂開夙辭的手,腳步踉蹌了幾下。
他直勾勾看著夙辭,臉漲得通紅。
“公……公子是客人,哪……哪裡有客人送的,我自己回……回去……”
方伯踉踉蹌蹌朝外走去,不需要彆人扶,走路歪歪扭扭,差點磕到石桌,好在夙辭及時扯住他的胳膊,才免遭罪。
兩人半拉半扯間來到院子門口。
夙辭招呼一個路過的下人幫忙送方伯回房間,隨後關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