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何惜早早地洗完澡,換好衣服,躺在炕上。
每一次周五陸今安總是監督何惜非常完美地完成每日任務,這次也是一樣,又有一點不同於往日,他總是糾正何惜的動作標準程度,哪哪都是毛病,就連跑步時先邁哪隻腳都要管。
終於結束了熱身動作,何惜才鬆了一口氣,陸今安挑刺的眼神就盯了過來,問“你先邁哪隻腳?”
明知道他是什麼意思,何惜自然不能往他的槍口上撞,自以為聰明地回答“左腳。”
“什麼?”他看著何惜的眼睛,說“為什麼不是右腳?”
一向聰明的何惜當然是先觀察他之後才做出的回答“你先邁的左腳,那我也邁左腳。”
陸今安低頭看了一眼自己邁出去的左腳,尷尬了一瞬,語氣怪怪地說“這你倒是看見了,離家多日怎麼不見你想我?”
忍,她忍,麵上不顯,心裡默默記下這是陸今安第五次無中生有地沒事找事,她有點後悔一開始對他這種行為的縱容了。
“哼。”
何惜正想問陸今安鬨夠了沒有,還沒來得及問出口,他就已經跑步離開了。
外邊天色正好,何惜內心有點黑暗。
跑步時的氣氛有點壓抑,他不是會找事嘛,還哄不好,行,那就一次性把氣生個夠,陸今安跑在前麵,何惜就一直保持在他身後的不遠位置,他停她停,他跑她跑,他停下腳步靠近何惜,她就後退,始終保持就在他後麵不遠處。
這樣的氛圍一直維持到飯碗時間。
何父眯了眯眼,沒有一句指責何惜的話,全程看著她和陸今安鬨彆扭,暗爽的很。
蕭焰不忍心看兄弟憋屈,用手肘撞了撞何菲的手臂,道“你爸和何惜聯手欺負陸今安,咱們不能乾看著。”
“你想怎麼做?”何菲對家庭氛圍了然於胸。
蕭焰往何菲的方向湊了湊“自然是幫著弱者了。”
“哦?”何菲平常心正常吃飯,“你覺得誰是弱者?”
蕭焰“嘖”了一聲“當然是我兄弟了。”
何菲想了一下,評論陸今安的行為,道“適當的矯情叫調情,他那就是作,我妹忙工作有錯?還是說沒有提前通知家裡?”
按照你蕭焰和他陸今安的意思就是,女性不能有自己獨立的事業?
蕭焰呆愣愣地點頭,能有,當然可以有。
可以?那你們還矯情什麼?覺得受傷了就需要他人的關愛了?咱就是說誰乾活不受傷,個個受傷了都需要彆人來哄唄?
這樣就說起了何菲的傷心事,她當初剛剛開始乾地裡活賺工分的時侯不也是滿手的泡,怎麼了,不是依舊要乾活嘛,有權利有資格休息、訴苦、抱怨嗎?
越說越傷心,“啪”何菲將筷子撂在飯桌上,淚眼婆娑看著蕭焰,道“受傷怎麼了?有誰乾活不受傷,受傷了就需要彆人噓寒問暖?想要矯情回去當你們的少爺好了。”
誰手上沒有血泡,誰沒有病痛,誰沒有難受想找人安慰的時候?作一作就得了,沒完沒了就過分了。
越想越氣,越想越委屈,“嘰啦嘩啦”杯盤碟碗全在地上,蕭焰和陸今安的身上都是飯菜的湯汁,帥氣的臉上浮現滑稽的表情,餘下的父女二人小心地對視一下眼神,又以最快的速度低頭保持沉默。
何菲氣勢洶洶掃視在場的每一個人,表情嚴肅又憤怒“告訴你們倆,以後沒事少給我作,在這收起你們的大少爺脾氣,省得帶壞了我們家的風氣。”
何惜乖巧地端著碗點頭如搗蒜回應何菲,何父看女婿怎麼能順眼呢,自然是點頭讚同何菲的決定,陸今安的臉上帶著慍怒,蕭焰臉上是震驚。
一時間場麵瞬間冷了下來。
以陸今安的臉色最難看,“霸總”前世今生也是頭一次經曆敢有人對他掀桌子,狼狽的狀態看著何惜有點想笑,看你還作不?
沒有人說話,隻有滿桌的憤怒。
陸今安臉色越來越難看,看著想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