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休得口出狂言,你這些思想簡直是顛倒倫常,眩碧成朱!!”
唐父大發雷霆,繼續斥她道“女子須講婦德婦行,幽閒貞靜,守節整齊,行己有恥,動靜有法,你通通丟到哪裡去了?!”
裴奈不言。
她抵死不認錯的態度再次加深了唐父的怒氣,他憤到極致,用儘全身膂力,將硬木板再度甩下。
裴奈沒有躲避,準備將他的怒火全然承受。
就在木板落下的瞬間,有兩個剛剛到來的人慌張地撲上前。
一個人拉住了唐父的胳膊,另一人擋在裴奈身後,下意識就要用自己的後背替她扛下這次重擊。
“唐大人息怒啊!”貝菊大喊。
唐父的手驟然停下。
裴奈就在這時回頭,正好對上清竹秀氣的臉蛋。
清竹害怕地縮了脖子,緊閉雙眼,後背卻沒感覺到疼痛,這才戰戰兢兢地睜開眼,複又急忙跪下,替裴奈求情。
“唐大人,明枝小姐剛剛大病初愈,身子柔弱,木板太硬,她受不住啊。”
裴奈覺得她是有些睜著眼睛說瞎話,怎麼就受不住了?
不過想歸想,她們的行為還是令裴奈有些感動。
宅院裡新添的下人都圍在附近,卻沒人敢衝撞唐父的怒火,未曾想卻是從鞠府趕來照顧她的兩個小丫鬟,在這種時候將她相護。
唐父一甩手,將木板砸在地上,言道“我不知你何時偷偷習的武,也不知陛下為什麼賜了你宅子,但你既然毀了自己的名聲,朝陽城便是待不下去了。”
他一甩衣袖,撂下一句話,“過些日子便回茴州去,如若還有人家願意要你,儘早嫁了吧。”
繼而轉身離去。
他走後,貝菊和清竹急忙攙著裴奈起身。
她隻覺得自己本沒有那樣嬌弱,讓她們這樣一扶,也便有了那種味道。
“小姐,您為什麼不向唐大人認個錯啊,這樣也不必挨打了。”清竹心疼她,有些無法理解她的固執。
“因為有的時候,信仰比生命更重要。”裴奈淡淡說道。
貝菊和清竹不明所以地望著她。
裴奈將腿拍了乾淨,帶著她們向外走去,言道“我希望有一天,當女性受到欺辱而選擇和離時,哪怕她懷有身孕,哪怕她生有孩童,人們也不因這些原因苛責於她,隻當這是件正常不過的事情,不加冷薄的言語在她身上。”
她歎了歎,“如果有這樣一天,該多好?”
第二日,裴奈帶著貝菊和清竹回了鞠府。
她預備將自己的東西整理後帶到新宅去,順帶著尋求下鞠連丞的幫助。
所謂養兵千日,用兵一時。
登雲英雄大會還剩最後一場決賽,可她沒有十足的把握,邵曆然能夠戰勝山陰宗的申鎮濤。
琿洗鞭的歸屬無法確定,她便始終落不下心來。
她已經找人給邵曆然帶了話,他們約在午後的未時,於城北的小樹林裡見麵。
邵曆然聽聞是她,答應得爽快。
裴奈想為他做些指導,可邵曆然習的是長刀,武功派係有彆,她能做的事情極為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