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天氣還好不算太熱，所以當葉宇帶著趙雪終於走到這明顯已經荒廢許久的廠房前，女友竟還有氣力罵幾句
“這個該死的傅通，就這麼塊破地，不，簡直就是荒地，居然也敢用它黑掉我們一千多萬。”
葉宇也是感歎，果然這些家夥的真是黑心的沒邊，原本自己還以為對方多少是有點真心，想拿一個低價地皮安撫下自己，現在看來傅通當初的一番表演純純就是戲耍自己兩人。
這個仇他記下了，而且之前自己果然沒感覺錯，傅通這廝不能留！
鋼廠大門的整個牌子上的字幾乎損壞到隻剩字體形製的鐵絲。連許多處院牆都已經倒塌。在門口不遠處的河沿，還有幾塊開墾出來的菜地。
走進去，許多廠區地麵居然也都已經長出荒草。
忽然一個老漢的聲音響起
“誒誒，你們兩個年輕人乾嘛的。”
葉宇和趙雪對視一眼，沒想到這個廠區都已經這樣，居然還有人守著。從趙雪的小包裡拿出合同，葉宇解釋道
“大爺，我們不是什麼壞人。是這樣，我們兩個買下了榆陽鋼廠的地，就想過來看看。”
大爺聞言露出驚愕的表情
“什麼，他們連鋼廠的地都給賣了！”
看著葉宇遞過來的合同，老頭麵上的痛苦之色閃過，終於還是無奈的歎息一聲道
“都是遲早的事情，反正這個破廠存在的唯一價值也就是讓那些個人吃空餉。沒了也好，沒了也好~”
說完一擺手道
“行了，我不看，想來你們也沒那麼無聊跑到這麼偏的地方，還拿份假合同來騙我一個老頭子。要看你們自己去看吧，反正也就是個空殼子在這”
葉宇連忙喊住轉身的老者
“大爺，能麻煩您帶著我們逛一下廠區的地不，具體哪些地方才是我們買的地，我們也想實際了解一下。放心，不讓您白帶路，我們給報酬。您就當好心幫個忙~”
雖然合同上麵有寫麵積。但說實話畝數什麼的，葉宇和趙雪兩個人都屬實沒什麼實感。
葉宇從小在福利院長大，一個勁勤工儉學讀完大學到混入社會，都沒有接觸過什麼需要畝來計算的東西。趙雪雖然好點，城市的普通家庭出身，但從小也就是讀書學習，自然連地都沒有下過。
聽到葉宇的話，老人再度打量眼兩人，才歎息道
“算了，也不用什麼報酬，就當是再好好看看這個地方吧。你們這一來，我想來也待不久了。”
說完把肩上的布子往集裝箱的窗戶上的欄杆一搭
“走吧”
三人開始繞著廠區逛起來。走著走著，看著廠區的各處，葉宇隻覺得荒涼，而大爺卻似乎被牽動情緒，連連歎息。
一看大爺這樣，趙雪忍不住開口問道
“大爺，看您的樣子，難不成是廠裡的老人嗎？”
一開始覺得大爺隻是榆陽官府隨便找來的看門人，但現在看來，確實不像。而趙雪的問題似乎一下子激活了老者的話匣子。
原來老人名叫榆水生，確實是榆陽鋼廠的老人，甚至於說他就是在榆陽鋼廠出生的人。
“六十多年前，一個過路女人在那條河邊生下我就死了，然後我被鋼廠的一個工人撿了回來。”
老人指著另一邊不遠處的河流仿佛在說一句尋常不過的小事。
趙雪卻不自覺的捏住了葉宇的衣服。
因為生下孩子後女人不久就死掉，甚至什麼都沒有給老人留下，所以榆陽鋼廠的工人們一開始隻能把還是嬰兒的老人放到鋼廠附屬的醫院，然後讓治安局尋找其親人。
但是在那個落後的年代，一個完全沒有身份證明的女人讓治安局根本毫無頭緒。
最後無奈的治安局找到榆陽鋼廠的領導們一合計，索性就把孩子留下來先養著，並給其取名榆水生，一個既符合當時時代風格，又貼切他出生地點的名字，就此伴隨了他六十多年。
當時的龍國大搞工業國防，對於鋼廠這些重工業十分的看重，作為當時的國營廠，榆陽鋼廠的待遇還是非常不錯的，不然也沒有餘力輕易答應養一個不知來曆的孩子。
小小的榆水生是在一眾鋼廠工人的看護下成長的，畢竟鋼廠的待遇再好，但國家要求的任務也重，所以那活也是真心的累，沒點韌性的人乾不下來。
所以廠裡的男工女工們，大多都是些豪爽實誠的人。
說到這裡，榆水生的臉上露出一股懷念之色，久久才繼續講述。
因為從小就生活在這裡，榆水生對於煉鋼的一切都十分好奇。雖然工人們總是不允許他去到一些危險的地方，但是小孩子總是坐不住的，每當放學或者學校放長假，老廠長索性都會把他丟到技術科。
讓小小的榆水生去看那些複雜的數據打發時間。年複一年，廠裡的技術員們來來去去，十幾年過去，二十多歲的榆水生反而成了技術科資曆最老的那個年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