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大腦是最複雜精細的存在。
就譬如此刻,那幾張照片已經在她大腦裡發散出畫麵。
有的是爸爸倉皇的求饒,有的是他愧疚的道歉……
那些畫麵逐漸在她的視線裡扭曲,化成一雙雙眼睛,注視著她。
時而是爸爸血肉模糊的眼,“女兒,你怎麼能跟殺了我的人在一起。”
時而是哥哥,他對著她搖頭,“歡歡,你真的太讓我失望了。”
還有媽媽跟蓓蓓,她們看她的目光像是在看陌生人。“你不是我的女兒。”
“你不是我的姐姐!我再也不認你這個姐姐了!”
“……”
不,不是這樣的。
她想說話,卻發不出聲音。
隻能眼睜睜看著他們丟下她,從爸爸墜樓的那個窗口一個個跳下去。
不……
不要,不要跳……
“不要!”
睜眼,一片黑暗。
靜謐的四周好似還在方才那種可怖的場麵裡。
身側橫來一條手臂,把她攬過去。男人的嗓音帶著被吵醒的啞,“做噩夢了?”
後知後覺,原來她睡著了。
借著黑暗,被抱著的簡歡無聲的流淚,潮濕的眼淚濡濕了男人的胸口。
婁梟伸手摸了把她的臉,“哭了?”
簡歡沒有回答。
“瞧你這點膽子,噩夢都能嚇哭。”
下一秒,人被挪到他胸口上趴著,後背被拍了兩下。
“不怕,都是假的。”
炙熱的體溫暖著她發冷的身體,那種暖意烘出了更多的眼淚。
默默流淚演變成了啜泣,她揪著他胸口的衣料,哽咽著問,“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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