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下午跟黃昏的交界,這個時間的日光已經不再像是中午那樣直直照射,攻擊十足,反而露出幾分即將落日的不舍挽留。
男人的大手包裹著女人纖細的手指,影子落在下麵的離婚協議上。
不等司樂開口,手上的力道拉的她近了近。
“老婆,你如果不想見我,我可以不去找你,能不離婚麼?”
對著男人這張素來不可一世的臉,司樂有些迷茫。
是婁梟在說話嗎?他會用這種語氣跟她說話嗎?
良久,她才道,“婁梟,你不用這樣,你也不是這樣的。”
婁梟扯了扯唇,“對,我不是這樣的人,但我他媽的也是真拿你沒轍了。”
逼不得,算不成,他頭些年沒受過的挫,都在她這嘗了個遍。
最可樂的是,不管怎麼受挫,他還是想要她。
很久,或許隻有短短幾秒鐘。
他放了手,“好了,不逼你了。”
抬了抬手,示意她可以繼續簽了。
驟然放開的溫暖讓司樂的手指迅速冰冷,她動作遲緩的拔掉了筆帽。
在簽字之前,那筆尖頓了頓,不過最後她還是簽下了她的名字。
簽好之後,她把協議推到了婁梟麵前。
她以為他會說什麼,但是他沒有,而是拿起筆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接下來就是去領離婚證了。
路上,司樂看著窗外倒退的街景,回想起領證的那天。
那天的路上,她捧著婁梟送給她的花,心裡都是對未來的期許。
直到,她從顧音音那聽到了宮靈還在世的消息……
所以,現在想想,他們這段婚姻,從一開始就不是純粹的。
她看了眼駕駛座的婁梟,他轉了把方向盤,停了車。
這裡是他們當初來領證的民政局,上次是來結婚,現在是來離婚。
一想到一會兒要麵對工作人員的詢問,沒由來的,她心口堵得慌。她看了婁梟一眼,“你不是婁二爺嗎,你離婚還要親自排隊嗎?不是可以直接讓人把離婚證送過來?”
婁梟側頭看她,似笑非笑道,“要的就是那種翹首以盼,親手接過結婚證那種使命感啊。這話不是你說的麼?”
司樂:“……”
她說的是結婚,不是離婚……
不過人都到這裡了,她也不再掙紮,直接下了車。
婁梟落後一步,看她偷偷翻了個白眼走進民政局,眼眸閃過笑意。
小傻子,不讓她親眼看著結束,她是不會揭過過去的。
上次司樂來這裡的時候她就看到過辦離婚手續的地方,沒想到一轉眼,她也來了。想來每一對離婚的夫妻走到這一步的時候,都會有這種物是人非的感覺吧。
離婚的隊伍不短,前麵排隊的男女,有的怒目而視,有的暗自垂淚,最多的,是冷漠。
正當她出神時,肩上一重,婁梟把外套給她披上了,“這冷。”
看似尋常的舉動在這個大環境下看著十分不同尋常,引來了不少注視。
更不要說婁梟還生了那樣一張不低調的臉,司樂甚至看到有人對她露出了不理解的眼神,大概是想,這樣又帥又疼她的老公,為什麼她還會選擇離婚吧。
很快,司樂也在工作人員臉上看到了同樣的表情。
“雙方是什麼原因離婚?”
婁梟不說話,抱著手臂看司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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