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山卡著下班點給領導把文件送了過去，剛準備走，又突然被叫住了。
“等會吃完飯，記得馬上回辦公室，晚上要開會。”
“哦，好的。”
趙山一臉麻木的機械式回應了一句，心裡卻在想著乾飯。
開會這種事情，從來都是上班的時候不開，下班了之後開不完，他早就習慣了。
吃完飯，洗完澡，趙山換了套衣服，早早的回到辦公室，看著走廊上的標語，眼神有些遊離。
“擼起袖子加油乾！乾不死，就往死裡乾！”
事到如今，趙山也醒悟了過來。
包吃包住，這種條件看似是福利，實際上是不等價交換。
有句話說的好命運的饋贈，早已在暗中標好了價格。
免費的東西，往往才是最貴的。
之所以要包吃住，當然是為了把他們當核動力驢來用，能夠隨叫隨到。
利用一些廉價的餐食和簡陋的住所，就能夠換到員工工作以外的所有時間，這是一件多麼劃算的交易啊。
“小山，彆發呆了，趕緊過來開會。”
“哦，好的，來了。”
會議期間，趙山聽著台上領導滔滔不絕的演講，雖然有些犯瞌睡，但是手上的動作不停，裝模作樣地記著筆記。
實際上本子上記的啥東西，他自己都不知道，看起來就跟鬼畫符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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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不記又不行。
領導講話，你敢不記筆記？到底誰是領導啊？
好不容易開完會，趙山跟個被榨乾的幽魂一樣“飄”回了工位上。
按理來說，這時候該走人了吧？
很可惜，現在他還走不了。
不光是他，辦公室裡的其他人，除了幾個關係戶以外，基本上全都在。
為啥？
領導還沒走啊。
趙山這領導是個特彆愛學習的人，每天都會在辦公室裡學習到大半夜。
這可就苦了辦公室裡的其他人了，想走又不敢走，就跟屁股被椅子用膠水粘住了一樣。
大家都還在“努力工作”，趙山又怎麼能“提前”跑路呢？
趙山一邊偷偷瀏覽網頁，一邊看向了其他人的位置。
果然，沒有一個人是真的在工作的，全都在摸魚。
這樣的情況一直持續到了晚上十一點多，領導畢竟年紀比較大了，太晚了實在扛不住，差不多了就撤了。
然後，十分鐘以內，辦公室裡麵就再也看不到任何一個人了。
“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
趙山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了自己的宿舍。
他們這裡雖然包住，但實際上是六人一間。
一眼看不到頭的日子其實並不可怕。
更可怕的是不想要過的日子一眼看到了頭。
趙山一想到自己今後一輩子可能都是這樣度過，不禁從靈魂深處感到了一絲戰栗和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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