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城郊,有一片杏子林,七月底,金黃的杏子掛滿枝頭,微風吹來,帶出一陣陣清甜誘人的香味。
這裡本該是讓人心曠神怡的地方,可是,偶爾傳來的一股股臭味夾雜在其中,汙染了本該清新的空氣。
正是清晨,隨處可見嫋嫋炊煙升起,杏子林邊蜿蜒的小路,幾個趕路的男人行色匆匆。
其中一人在杏子樹下小解,他吹著口哨,左顧右盼,不經意間,目光鎖定在不遠處一片草叢,當他看清那是什麼的時候,精神一怔,嚇得尿了一半,趕緊提起褲子跑到同伴麵前,抓住其中一人袖子,指著剛剛撒尿的方向,結結巴巴,“有有有,有死人,死人了……”
大理寺第一時間得到消息。
青鱗帶人迅速勘察現場,後派人請秦長歌親自來一趟,青鱗還說了,需要一個女仵作。
如此一說,秦長歌就知道案情不簡單。
女仵作,他第一時間想到了花漸離。
城郊,杏子林旁的草叢裡躺著一具女屍,發現死者的是一名出城的商人,尿急在此解決,無意中發現一隻人腳露在草叢裡,他上前查探,這才發現是一個人。
一個身無寸縷的女人,全身被兩片芭蕉葉蓋著,屍臭味隱隱約約從葉子下麵傳出來。
秦長歌帶著花漸離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周圍已經聚集很多進城或出城的人。
見到兩人到來,青鱗就將情況向他們複述一遍。
越聽花漸離眉頭皺得越緊。
本來死一個人並不值得秦長歌親自出馬,問題是死者是京中大員,吏部侍郎之女張素婉,醉仙樓裡找茬的那個綠衣女子,昨日,她們還在梨花班一起看戲來著。
想不到再次見麵,她已經是一具屍體。
此處沒有打鬥跟拖拽痕跡,初步判斷不是殺人現場,應該是被人殺死後拋屍到的這裡。
死者全身都是傷痕,想象得到,當時戰況的慘烈。
“你去看看!”秦長歌對花漸離道。
“哦。”
青鱗早已讓人在屍體四周拉起幃布,幃布是衙役的衣服連起來的,畢竟是女子,他們還是顧忌死者名聲。
花漸離撩開幃布進入,就看到女子躺在地上,長發隨意披散,雙眼緊閉,揭開女人身上芭蕉葉,幾隻蒼蠅迅速飛走,屍臭也撲麵而來……
女子很年輕,一張清秀的臉上還帶著死亡前的不甘。
銀針在手,快速插入喉管,銀針變黑,帶出雜質,說明她喉嚨有中毒跡象,且已經腐爛。
這也是臭味快速蔓延的原因。
在張素婉嘴裡查探一番,沒有收獲,她初步懷疑,這種毒應該是一種氣體,從鼻腔進入,所以嘴裡沒有留下絲毫痕跡,她也無法判斷這是什麼毒。
發間散落著點點異物,本來花漸離沒太在意,隻以為是地上草屑,可下一刻她發覺不對勁,一瞬間,蒼蠅已經多了好幾隻,在屍體頭上盤旋。
她隨手撿起一片枯葉,輕輕挑起那發上的異物,放在鼻尖聞了聞,咦~
是糞!
接著往下,她探到女子小腹有硬塊。
身上有大大小小清晰的掐痕,下身乾淨,但她生前又有跟人燕好過的痕跡,說明此女子早就不是清白之身。
而腹中硬塊,如果她猜測不錯,應該是個剛剛成型的胎兒……
情殺,是花漸離最先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