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大街,又走出兩裡路,在一條漆黑小道上,他突然感覺一陣香風飄來,眯眼細看,前方不遠處,有一個黑影,看起來應該是個女子,之所以說是女子,因為她頭上梳著高高的發髻,上麵金步搖微微晃動著。
身姿窈窕的女子背著微光,如踏風而來,這香,便是女子身體散發出來的。
他閉著眼睛深吸一口,好香……
對麵人笑了笑香吧,那你就多聞聞,以後怕是沒機會了。
人影越來越近,香味越發濃鬱,也越來越刺鼻。
下一刻,王顯感覺香味隨著鼻腔進入喉嚨,在喉管處縈繞片刻,刺痛感就在這時隨之襲來,宛如無數根細針在喉嚨交叉穿刺,須臾間阻斷了空氣,他手撫咽喉,試圖減輕痛苦,可終究無濟於事!
不消片刻,砰的一聲,重重倒在了地上……
沒再醒過來。
女子立在他的身邊,沒有一絲內疚不忍。
月兒突然從雲層探出身體,照在“女子”臉上,隻見“女子”拉帶著厚重的麵紗,她的額頭正中位置有一顆紅痣,喉結上下滾動,發出粗狂的聲音,“嗬嗬嗬嗬……”
“王顯,這就是欺負我的人得到的下場……”
隨後他俯身,一把抓起王顯,扛大米一樣扛在肩頭,大步闊行,離開案發地。
……
翌日一大早,王顯的老母親王李氏直直來到李家,找到王顯的表弟李苟,說是她兒子一整晚都沒有回家,問他知不知道王顯去了哪裡?
李苟告訴她,昨晚幾人喝多了,醒來後發現自己睡在杏花樓,直到剛剛才回家,對於王顯去了哪裡他就不知道了,王顯向來喜歡良家婦女,指不定在哪個女人懷裡,誰知道呢?
不過,看在親戚份上,他還是敷衍“放心吧,姑媽,顯哥或許喝多了,一時忘了時間,過會兒就會回家的。”
王李氏皺眉道“話雖如此,可我這心裡總覺得揪得慌,像是發生了什麼大事。”
正所謂母子連心,她感受得到。
李苟心裡呲笑,王顯這家夥會發生什麼大事,若說有那也是他睡了不該睡的人,被人拉到死胡同揍了。
鬨了一會兒,李苟就勸她回去,說不定這時候王顯已經去了工部,讓她回家等著就是。
王李氏無奈,隻能悻悻然離開。
剛剛回到家,就聽到下人稟報,說是少爺出事了,人在工部。
工部!
難道真如李苟說的,顯兒去了工部!
可在工部能出什麼事?
此時,工部門口已經距離聚集了大量百姓,七嘴八舌議論著。
大理寺少卿史策帶著一眾衙役正在勘察現場,花漸離跟青楓一來便開始查探屍體。
當她第一眼看到死者麵容便呼出他的名字,“王顯!”
為什麼能一眼認出此人,隻因此人人中處那顆像是“八嘎太君”的黑痣。
昨日,秦長歌送她回家,還在路上碰到過他,沒想到第二次見麵竟是這樣的場麵。
這時,一輛奢華馬車徐徐駛來,人群讓出道,那車停在門口,簾子被拉開,一風度翩翩,臨風玉樹的男子從馬車下來,玄色絲綢錦袍加身,麵料上雲紋圖騰若隱若現,紫玉發冠束著一頭青絲,俊眉下,深邃眼眸宛如一灘濃得化不開的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