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漸離身體後仰,整個人放鬆到最佳狀態,注視雅姬微表情,“你放心,他不會死的很痛苦,砍個頭而已,我們的劊子手都是有經驗的老手,手法乾淨利落。”
雅姬閉了閉眼,嘴唇微微顫動著,沒說話。
“跟他殺死的張素婉王顯比起來,他很幸運不是嗎?至少不用那麼痛苦……”
雅姬苦笑,“的確,他很幸運。”
隔了一會兒,她又問雅姬“那你知道他的藏身地嗎,如果你也不希望他再次作案,那就讓他承擔起他的罪責?而不是讓自己最愛的人替他受過……”
雅姬身體明顯僵硬。
躊躇半晌才說道,“我並不清楚……我們也隻是剛剛到京城半年,我的生活起居都是他在打理,小病小痛也都是他悉心照顧,平日裡,我幾乎是不出門的,對他的行蹤我確實不知道。”
她隻知道,五東對他很好,在他的照顧下,自己十指不沾陽春水,不知柴米油鹽貴。
他在想,如果五東死了,他能安然活下去嗎?
“能跟我說說你跟他的故事嗎?”
花漸離沒有彆的意思,就是想知道究竟是什麼原因讓雅姬愛上五東這樣平凡又狠毒的人。
是的,看得出來,雅姬很愛五東。
而對張素婉,她隻有愧疚。
第一次有人問他跟五東的事情,雅姬內心動蕩。
好一會兒她才開口,“我跟五哥,是在八歲時認識的,當時,我被父親賣給了一個叫“泠圓”的戲班子,而五哥在裡麵做打雜小工。
“我每天都被迫練嗓子,練手法,步法,身法……”雅姬陷入了回憶,她的臉上有了一絲真心的笑容。
從她的講述中,花漸離了解到,小小年紀的他受了很多罪,孤身一人,在那個沒有溫情的戲班過得很辛苦。
那一天她練下腰,受了傷,痛得她路都走不了,這時候,有個十來歲的小哥跑過來,二話不說,將他抱起來,帶著他回了房間。
小哥長得很平凡,小眼睛,塌鼻梁,一張嘴都起了皮,或許是做慣了粗活的緣故,他力氣很大,送他回了房間,小哥又給他治傷。
還冒著被班主責罰的危險為他爭取了兩天休息時間。
那時的她很感動,有一種屬於家人的歸屬感。
花漸離問“那個小哥就是五東!”
“是的!從此後,他就時常接濟我,我們像親兄弟一樣親密,十年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我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對我產生不該有的情愫。”
“他向你表白了?”花漸離八卦因子升騰起來。
“沒有,但我就是感受得到,不止是我,就連班主也發現了……”
“因為我從小就是學青衣的,時間久了,大家都忘了其實我是男孩子,所以她們就會對我動手動腳……”
“我第一次被欺負,就是因為班主喝醉了酒,他跑到我房間發酒瘋,還對我欲行不軌,幸好我拚死反抗,差點將他刺傷,才堪堪保住我的秘密。”
“那時的你經常受到呃,這樣的騷擾嗎?”
雅姬眼眶有些紅,她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那時的我還沒有在戲班占有一席之地,在所有人眼底都是可以欺負蹂躪的。”
“那五東沒有出現保護你?”花漸離知道,像雅姬這樣的長得漂亮的男子女子,總會有人覬覦。
雅姬搖頭,眼神不知道想起了什麼,一會兒後,他才開口,“那天他不在,他娘為他尋了一門親事,他回家了……這之後班主有一段時間沒找我麻煩,或許他是忘了那日的事情,或者他隻是酒意使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