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說不清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那個人仿佛能看透他的一切,知道他的全部。
知道自己是什麼樣的人,看透自己的同時,竟然第一想法不是遠離自己,反而是很單純的試圖靠近。
怪異的感覺就像是兩個人是認識多年的摯友一樣。
太宰治害怕這樣沒有目的的靠近,所以才會下意識的將自己封閉,拒絕對方的靠近。
可內心深處卻又忍不住想要伸手去觸碰這觸手可得的溫暖,矛盾的情緒,讓他在當時的情況下,下意識的逃避。
開玩笑般的說出了拒絕對方靠近的話語,而對方也如他想象的那樣,聽出了他話外的意思,沒有繼續過多糾纏。
這本應是他希望看到的,可他不知為何竟會有一些難受。
他整個人平躺在床上,一雙鳶色的眼眸黯沉無光,不知想到了什麼,嘴角勾起了一抹較為瘋狂的笑容。
太宰治從來沒有認為自己是什麼好人,儘管這些年他一直在武裝偵探社,看似真的在做著什麼好人。
實際隻有他自己知道,他算不得什麼好人,即便離開了港口黑手黨,離開了森先生身邊,可最優解卻依舊伴隨其身。
骨子深處對於生命的漠視並沒有因此而改變,他隻是一直在遵循著織田作的話,嘗試做個好人。
便這幾年身邊有了新的夥伴,可他依舊還是太宰治,瘋狂的一麵,隻是被他暫時隱藏,從未消失,一直如影隨形。
他默默想了良久,既然對方試圖想要靠近他,那就來吧,他會讓對方看到真實的自己,從而知難而退。
摯友什麼的,他才不需要。
夜幕逐漸籠罩天際,將屬於黃昏的最後一抹微光徹底吞噬,陷入一片黑暗。
徹底屬於港口黑手黨的夜晚到來,閃爍著微弱燈光的街道空無一人,隱約間還能夠聽到槍戰的交火聲。
空音綾子的身影驀然出現在一處碼頭邊,這個碼頭荒廢已久,也是上個任務世界她和魏爾倫道彆的那個碼頭。
碼頭的一切保持著荒廢前的模樣,沒有任何戰鬥過和被破壞的痕跡。
空音綾子墨鏡後的眸光閃了閃,沉默的走到碼頭邊,坐在當時一模一樣的位置上。
她現在整個人思緒很亂,煩躁至極,她內心的糾結像是兩股繩子衝向相反的方向,不斷的拉扯著她。
不斷的逼她做出決定,她心裡很清楚,這是早晚都要麵臨的事情。
她很想解脫自己,很想找回自己以前的記憶,清楚自己是什麼樣的人。
這個想法一開始占據她的全部心聲,可在經曆一個又一個的任務世界,認識一個又一個的友人。
占據她全部心神的想法,逐漸開始動搖,她忍不住問自己,那些記憶真的很重要嗎?
想起那些記憶又能如何?她並不認為她在她自己的世界裡還有家人的存在。
如果有的話,想必她也不會痛苦的被人抓來完成實驗。
可她又會矛盾的想,萬一他們也是迫不得已的呢,萬一她真的擁有家人呢,他們現在是不是很擔憂,很傷心?
可這些都隻是她自己的猜想,她沒有那些記憶,無法確定是否真的有家人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