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敏文感覺到對方似乎並不想多說,合上資料,嗐,給你鏡頭,你還不要。
作為流量愛豆,他早就明白,熱度是一切,如果是他,他肯定會利用自己雙腿殘廢的事情,賣賣慘的。
“既然你說你喜歡唱歌,那就開始你的表演吧。”
江北生點了點頭,將伴奏交給了工作人員,又和工作人員溝通了幾句,這才回到舞台中央。
“我要表演的歌曲名叫《海底》。”《海底》原唱一支榴蓮;這裡演唱風格為原唱風格)
【海底?我怎麼沒聽說過這首歌?】
【是誰的歌曲?】
【估計就是網絡上的口水歌曲吧】
網友們不以為意。
等到舞台燈光驟然暗下,身後的大屏幕上,出現海底的顏色。
那種深藍色、無比壓抑、令人窒息的色彩。
前奏一響,這是一段非常宛轉悠揚的旋律,單單這一段旋律,就讓創作導師婁子堯猛然抬頭看向舞台上的青年。
現場的練習生全部都安靜了下來。
他們感覺到悲傷、寂寥、無窮無儘的孤獨。
而當青年緩緩開口,低沉磁性的聲音,帶著歌詞裡冰冷潮濕的觸感朝所有人侵襲而來。
“散落的月光穿過了雲,
躲著人群,鋪成大海的鱗,
海浪打濕身體,試圖推你回去,”
婁子堯手抵著桌子,已經握緊了拳頭,眼神死死的看著舞台上的青年。
這是誰創作的歌曲?腦子裡已經把華國所有的金牌創作人想了個遍,也沒想出來這樣的曲風出自誰手。
易水珩仿佛被這首歌擊中了天靈蓋,渾身一顫,原來他不僅是聲音出色,還特彆會唱!
“海浪清洗血跡,妄想溫暖你,
往海的深處聽,誰的哀鳴在指引,
靈魂沒入寂靜,無人將你吵醒”
江北生的眼前仿佛出現了那片一望無際的大海。
沒有人知道,他真的在海底死去過,身體被異獸撕裂成碎片,靈魂深處的疼痛感,讓他差點迷失在海水的冰冷中。
當重新睜開眼的時候,他以為自己是去了地獄,畢竟他手上早就鮮血淋漓。
可他卻見到了塵世間的陽光。
“你喜歡海風鹹鹹的氣息,
踩著濕濕的沙礫,
你說人們的骨灰應該撒進海裡,
你問我死後會去哪裡,
有沒有人愛你,世界能否不再,”
副歌一響,有種空靈的哀傷,淒美的悲喪。
共情力非常強的蘇青嵐眼淚刷的一下下來了。
她皺著眉頭,一邊掉眼淚一邊睜大眼看著這一幕,她真怕自己一閉眼,眼前的青年真的會墜入海底。
那是清冷的月光都找不到的地方。
【嗚嗚嗚我為什麼聽著這首歌心情這麼壓抑】
【聽得我喘不過氣,是不是因為他殘疾了,所以有了輕生的念頭啊?】
【我以為他就是個花瓶,沒想到是個王炸啊,這首歌一出,在場的練習生誰能比擬?】
【彆說練習生了,我覺得導師剛才唱的都沒這首歌好聽呢】
【網上搜不到這首歌啊,所以是新出的原創嗎?究竟是哪一位大神創作人?】
……
歌聲還在繼續,現場的燈光暗到隻能看見舞台中央,坐在輪椅上的青年,他穿著簡單的黑色t恤和黑色褲子,整個人也要融入黑暗。
他明明沒有什麼表情,卻讓人覺得他心中壓抑著困獸。
“總愛對涼薄的人扯著笑臉,
岸上人們臉上都掛著無關,
人間毫無留戀,一切散為煙,”
歌曲唱到一半,不僅是感性的蘇青嵐遭了殃,練習生們也有受不了這種悲傷的氛圍,抽抽噎噎的掉眼淚。
楚琰哭的鼻涕都要出來了,他的身邊,一邊坐著麵色恍惚的李觀棋,一邊坐著麵無表情流眼淚的林年君。
“我就知道,我當時應該幫一下哥的,他看起來太慘了,嗚嗚嗚……”
李觀棋輕輕地說了一聲:“哥?”你喊誰哥?
楚琰吸了吸鼻涕,解釋道:“當然是江北生啊,我看見他就想叫他哥,你說我叫他生哥怎麼樣?還是江哥?北哥?”
“等一會表演完我就要去和他交朋友,嗚嗚嗚……”
舞台上的江北生,並不知道自己即將“喜獲弟弟”,他最開始覺得,自己隻是為了完成任務,可當這首歌從他嘴裡開始演唱時,他反而不再關注情緒值收集的如何。
係統淚眼汪汪的看著宿主,他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裡完成這場表演。
“來不及來不及,你曾笑著哭泣,
來不及來不及,你顫抖的手臂,
來不及來不及,無人將你打撈起,
來不及來不及,你明明討厭窒息,”
係統哇的一聲哭了出來,都怪它來得太遲了,讓宿主體驗了一次地獄般的死亡。
燈光重新亮起,江北生從情緒中抽離。
看著現場一片壓抑的哭泣聲。
他一愣,傻傻的看向導師團。
導師團也是全軍覆沒。
rap女王陳冰一改平日裡嚴厲的模樣,她溫柔的問道:“孩子,你還好嗎?”
孩子?
江北生臉一僵,心想,自己的年紀真的算起來,怕是比你們都要大。
這首歌的影響力出乎他的意料,也讓他有種莫名的羞澀感。
“咳,我很好,各位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