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生和薛辭望還在抽簽桶麵前互相推拒了半天。
結果掉出來兩個下下簽。
兩人捏著自己的下下簽,相望無言。
“我覺得……”
“這好像……”
“應該不是特彆準……”
江北生捏著手裡的簽子,垂下眼眸點了點頭。
薛辭望比他率先回神,問道:“話說,北生求得是什麼呀,你這簽文說是下下簽,也不儘然,不是下半句說‘多寬敞’了嘛?”
江北生張了張口,悶聲回答:“我在求還能不能見到一位故人。”
竹簽上寫的紅字,清晰的照在兩人眼中。
江北生的下下簽寫道:
“人生南北多歧路,君向瀟湘我向秦,此後人間多寬敞,南來北往不遇卿。”注1作話有解釋)
薛辭望似乎感覺到了身邊青年淡淡的哀傷,他安慰的拍了拍江北生的肩膀,說道:“也許有些人,不見麵也是好消息。”
江北生凝望著眼前的男人,視線往他的頭發看去。
他的師父留的是半長的頭發,其中夾雜著些許銀發,還和自己說,這是末日前為了時髦染的頭發,胡說,末世開始都好幾年了,染得頭發也早該褪色了。
“您說的對,也許不見才是最好的消息。”江北生勾了勾唇,反問道:“薛哥求得又是什麼?怎麼看著這麼慘烈?”
薛辭望無所謂的聳了聳肩:“不是說了嗎?心誠則靈,我剛才心不誠,這簽不靈。”
隻見薛辭望的下下簽中寫道:
“三十年前命運乖,可憐玉樹被沙埋,桑梓不為吾家地,隻因群羊遇野豺。”注2作話有解釋)
這個下下簽可比江北生手裡的還要狠。
薛辭望直接把簽字放回了抽簽桶裡,一副沒有被下下簽影響到的模樣。
一旁的小和尚遞上來一串十八籽:“這是施主剛才挑的十八籽。”
薛辭望比對了一下:“喲,我這個比北生的要新。”學著他戴在了左手手腕上。
看見江北生發呆盯著自己手腕,好像還在想剛才簽文的事情,做長輩的就要在這個時候好好安慰晚輩。
“北生啊,正所謂人生哪有多如意,萬事隻求半稱心,你也不要被這些嚇到了。”
江北生視線從十八籽上抽離,聽見薛辭望說著安慰自己的話,笑著點了點頭,再看薛哥額頭冒著虛汗,一副站累的模樣,便問道:“我們要不要找個地方坐下休息一下?”
薛辭望拍了拍手掌:“和我想一塊去了,就在那邊的亭子下麵吧。”
等兩人來到亭子上,卻發現亭子中間的石桌上,竟然放了一架古琴。
旁邊寫著:請小心使用。
“這古琴是廟裡的?”薛辭望剛說完這句話,一個在旁邊打掃的僧人說道:“這古琴是靜竹師傅的,平日裡都有好好保養,若是遇見懂古琴的,靜竹師傅還會和他們溝通一二,不過這幾日靜竹師傅去道觀見朋友去了。”
“兩位若是會彈古琴,請自便。”
江北生伸出指尖撥了撥弦,古琴的琴聲厚重而淡薄,空靈而治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