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安侯府,鬆鶴堂。
一個婆子匆匆來報,羅姨娘上吊自儘了。
謝景良聞言“騰”地站起身,他的呼吸變得急促而粗重,胸膛中怒火翻湧,厲聲斥道“這個賤婦!”
二房近來諸事不順,軒兒被個狐媚丫鬟迷得五迷三道,安氏又被奪了掌家權,綺兒愚蠢作死得罪謝清瑤被罰,最可惡的是曼兒竟敢在賞菊宴上偷盜柔嘉郡主的玉石,侯府定會成為整個盛京城的笑話!
午歇醒來,謝景良聽說賞菊宴上發生的事,嚇得頭皮都炸了起來,匆忙趕到鬆鶴堂,低聲下氣求母親和大哥原諒二房。
但母親和大哥怒氣未消,羅姨娘卻又在這當口投繯自儘,她活著時像個廢物,死了還給他添堵,簡直就是朽木糞土,謝景良恨不得將羅姨娘碎屍萬段!
那婆子見幾位主子皆是麵色陰沉,額頭滲出一層細密的汗珠,顫抖著雙手奉上一張信紙,戰戰兢兢道“老夫人,這是羅姨娘走之前,留在身旁的遺書。”
謝景良劈手奪下遺書,上麵僅寥寥數語“老夫人,妾身知道曼兒犯了大錯,妾身願以命相抵,求老夫人放過曼兒。”
謝景良忍不住冷嗤一聲,這個蠢婦真是幼稚可笑,還以為自己的命有多值錢?不過輕如鴻毛罷了!
他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壓下心頭的怒火,緩緩轉身將那封遺書遞到謝老夫人麵前,沉聲道“母親,這遺書是羅姨娘留給您的……”
謝老夫人卻隻是抬了抬眼,並未伸手去接,而是沉著臉罵道“真是晦氣!死得好,死了乾淨,省得天天給府上添堵!”
謝景良隻得訕訕地收回手,低聲道“母親,無論如何現在人死了,應該按什麼章程下葬?”
謝老夫人把眼一橫,冷聲道“怎麼,死了一個妾室,你還想披麻戴孝,風光大葬她不成?”
謝景良將頭搖得像個撥浪鼓,賠笑道“母親言重了,兒子隻是想問問該怎麼處理她的身後事。”
謝老夫人撇了撇嘴,冷哼道“納了她一回,連個兒子都沒生出來,她還有什麼身後事,隨便找塊席子卷了,扔到亂葬崗去吧!”
謝景良躬身道“母親所言極是,兒子現在就去處理!”
謝老夫人擺了擺手,淡淡道“去吧!還有那個曼兒,以後就讓她待在院子裡,不要再出來丟人現眼。”
謝景良麵露遲疑之色,雖然不得寵,但那畢竟是他的女兒,他小心翼翼問道“母親,曼兒的臉……”
謝老夫人斜了謝景良一眼,出言打斷道“還什麼臉不臉的,今日她在賞菊宴上做的事定然已經傳遍盛京城,治好了也嫁不出去,何必費那個力氣!”
謝景良隻得恭敬道“是兒子愚鈍了!”說完便快步退了出去。
謝景良和那婆子走了,屋中再無閒雜人等。
謝清瑤見謝老夫人仍是麵色不快,便拉住謝老夫人的手臂,柔聲勸道“祖母,您需得仔細些,莫要氣壞了身子。”
她語氣微頓,語調輕快道“這次赴宴也不全是壞事。祖母和父親定然猜不到是誰送瑤兒回來的!”
謝老夫人和謝景元都疑惑地看向謝清瑤。
謝清瑤也不賣關子,頗為得意道“是三皇子殿下!我們聊了一路,他還誇瑤兒才貌雙全、蕙質蘭心!”
謝老夫人驚得張大嘴巴,謝景元則興奮地站起身,顫聲問道“瑤兒所說的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