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有養小僵屍,此為腦子寄存處,謝謝老爺們投喂~~]
貞觀二年,長安,太極宮內。
“爹,您信我,這事兒絕對不是我乾的!”甘露殿上,時年九歲的二皇子李寬,正義憤填膺地瞪著麵露不虞之色的李世民,大聲為自己今日毆打弟弟李恪的暴行作狡辯。
“哼!”身著常服的李世民見自家豎子不認賬,便直接從一旁的書案上拿出當時“歹徒”用來行凶的暗器——一根兒臂粗細的木棍,丟在了李寬麵前:“熟悉不?據段德稟報:立政殿的某處華亭似乎遭到了破壞,好好地圍欄少了幾根立柱,臭小子,你來給朕解釋解釋?”
“哐當”一聲,這是木棍落在地板上的聲音。
“咯噔”一聲,這是李寬內心頓覺不妙的聲音。
“父皇……”生來便有急智的李寬忽然一臉悲傷地看著李二道:“難道你我父子,竟然相疑到如此程度了嗎?”
看著眼前還在耍寶的戲精兒子,李世民深吸一口氣,他突然發現,這話自己似乎在哪裡聽過。
當初自己的父皇李淵為了讓自己和大哥不至於鬥得你死我活,便提出讓自己去洛陽建天子旌旗,自己當時好像就是這麼回答父親的。
嗯……這兔崽子算是活學活用了……
“豎子!”李二狠狠瞪了一眼自家的“李二”,他擺出一副威嚴神色,嘴上更是冷聲道:“回頭去給你弟弟賠禮道歉!你都將他嚇出風寒了!”
可憐的,李恪這孩子如今見到自己都發抖,可想而知,先前在這豎子手裡受了多大的罪。
“爹,不是我說您,都是爹生娘養的,他李恪敢在數九寒天裡命令宮人去給他蹚水撈他那閒著沒事丟下去的木球,我就是逼他自己下水感受一下,怎麼了,到我這,就成了我有罪?”李寬雙手環胸,索性也不裝了,他看著一臉慍色的李二,表示不服。
“你……”李二聞言剛要舉起手,就見那兔崽子已經機靈地退到了門邊,李二見狀,抿了抿嘴,隨後緩緩開口道:“臭小子,你有這樣的悲憫的胸懷是好事,但……”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麵對老爹的“雖然,但是”的說教開場白,李寬直接大聲打斷了老爹的施法,他滿臉桀驁不馴地看向李二:“爹,這話是誰說的?”
李二聞言,不由老臉一紅。
得,這是肺管子都讓這臭小子戳爛了。
自己拿荀子的話標榜為自己的座右銘,以此時常告誡身邊眾人,都成自己的名言了。
如今,又被這小子拿來反擊……
李二覺得,自己的腳趾好癢啊,很想踢人!
“——再者說了,”作為一個控溫高手,李寬自然不會讓李二陛下徹底紅溫,雖然此時老爹已經麵色極其不善,他卻不慌不忙的為自己辯解道:“我就是拿木棍嚇唬嚇唬他,這小子還沒下水,就尿了。您還說他感染風寒?切!被自己的尿淋濕了褲子而感染的風寒,史書上都不曾記錄這樣的人才!”
“咳咳……”一旁的屏風後麵,忽然有人輕咳幾聲,那是負責記錄帝王起居的史官,在提醒這對吵架吵得漸入佳境的父子二人自己的存在。
不是他非要刷存在感,而是……
自己如果將這對父子的對話如實記錄下來,流傳後世……
不敢想……不敢想……
那得是多大的樂子啊……
“喂!你就如實記錄!不然我隔天就上奏疏參你!”
“你跟誰寫奏疏?”大唐皇帝李世民眯著眼睛看著有些不著四六的兒子。
“那我還要找魏征揭發你!”李寬衝著屏風後的史官吼了一句,隨後他隻覺一道勁風襲來,接著,李寬的屁股就遭受了一記重擊。
“嗷!”李寬捂著屁股,看著不知何時已經來到自己身邊,麵色陰沉的李二,不忿道:“爹!您搞偷襲!老大一個人了,你不講武德!”
武德?不好意思,如今已經貞觀二年了!
“小子,來來來,”李二說著便返身抄起坐上的木棍:“來,爹來告訴你什麼是武德!”
我李二不但講武德,而且武德充沛!
“風緊,扯呼!”李寬見到老爹擺出這副架勢,他深知控溫已經失敗,當即也不戀戰,扭過身子就發動了蠻牛衝撞,蹬蹬蹬的奔出了大殿。
隻留李二呆愣在原地。
“風緊……扯呼?!”
李二扔下棍子,開始思索起來,自己當年入瓦崗寨的時候,也算是個光明磊落的豪傑,怎麼生出這麼個把“風緊,扯呼”掛在嘴邊的小完蛋玩意兒?
想不通,著實是想不通啊……
最後,李二也隻能把這一切的原因歸結於自己征戰天下時,將年幼的李寬留在了隴右,交給自己的母親照顧,或許那時母親太過疼愛這個豎子,反而疏於管教,才造成現在的這一切的吧……
想到母親,李二的心情忽然變得一陣傷感。
自己和大哥、四弟之間的事,也不知道,母親泉下有知,會不會怪自己……
想到這裡,李二站在甘露殿的門口,望著殿外陡峭春寒,天地尚還一片蕭瑟的景象,久久不發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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