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知後覺的楚王殿下,終於是時隔多年,再度毆打了自己的好弟弟。
但這回,雖敗猶榮的蜀王殿下不喊冤!
當然,李恪不喊冤,主要還是沒地兒說理去。
“你在這裡看著點弟弟們啊,二哥出宮辦點事兒。”從弟弟身上站起身,楚王殿下拍了拍對方頭上的草屑,隨後伸出手:“順帶派人通知大哥,讓他今晚陪我用膳。”
“那這夥兒響馬怎麼辦?”李恪一把扯過二哥的手,任由對方將其從地上拽了起來。
“哎呀~~”楚王殿下聞言神情格外悲憤:“小恪啊……你還真以為二哥能逃得過這幫狗東西的圍追堵截啊——這馬球比賽不管二哥贏不贏,最後負責請客的都得是二哥!”
“……”李恪看著眼前愁眉苦臉的二哥,他突然就明白了為啥自家二哥能夠成為“長安城裡的混江小龍”……
和弟弟依依惜彆,和一乾響馬弟兄……算了,那夥人乾架正熱鬨,楚王殿下也沒有打攪的興致,所以便沒去再招呼,之後更是獨自一人出了宮。
說起來,楚王殿下今日出宮,也是有要事在身——隨著這段時間前來拜山……前來朝貢的各國使節們紛紛啟程回國,有一個顯然也是留不住了。
耿國公馮盎,這位在長安待了一年多的嶺南王,如今大唐是再也沒有理由留他了。
當然,楚王殿下也不打算留他。
長安城外,渭水河邊,已然準備南下的馮盎看著單刀赴會的楚王殿下,他的內心無疑是崩潰的。
“哎呀馮公,您怎麼走得這般匆忙?本王還想為您在醉天仙擺上一桌來為您送彆呢。”當楚王殿下騎著汗血寶馬,來到馮盎的麵前,馮盎隊伍中的那些護衛們,一個個都不自覺地將手伸向了腰間。
不知為何,看著如此年輕且笑臉盈盈的楚王殿下,大家的內心都不由升起一陣莫大的恐慌。
“哎呀,這是做什麼?”楚王殿下的目光瞟到那些侍衛手上的動作後,當即撓了撓頭,隨後不解地看向馮盎:“馮公這是打算趁著本王托大,好做掉本王麼?”
“你們在乾什麼?!”馮盎聽聞楚王殿下此言,這才回頭掃視身後的隊伍,發現他們一個個居然如此作死後,當即臉色一黑:“怎可對楚王殿下無禮?!”
“……”馮盎這個家主發了話,護衛們自然悻悻收了手,但偏其中有幾個也不知是天生反骨還是覺得即將回歸嶺南,自此海闊憑魚躍,居然還保持手握刀柄的動作。
於是下一刻……
“嗖!嗖!”
隨著渭水河邊搖曳的柳枝中傳來幾道破空聲,那些心存僥幸的家夥們應聲倒地。
“咚!咚!”
屍體倒地,馮盎的隊伍中霎時驚呼聲四起。
“哎呀……真的是……”楚王殿下無奈地歎了口氣:“都忍辱負重這麼久了,何必呢……”
“殿下!”馮盎覺得自己這輩子受過最大的罪,就是自打遇見楚王:“您何至於此?!”
“馮公此言差矣!”楚王殿下聞言搖了搖頭,隨後一本正經道:“本王今日前來,代表的是大唐,而馮公您手底下的人對本王如此抱有敵意,那就是對大唐抱有敵意,當然了,本王相信您對大唐還是忠心耿耿的,可奈何手底下有些二五仔老是搞不清楚您的心意,給您惹麻煩,而您又是個慈悲的,所以本王這才不得已為您做一回惡人。馮公,說起來,您還得謝謝本王呢!”
“……”聽完楚王殿下一席話,馮盎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該是個什麼心情,良久,他才緩緩開口道:“這些護衛……是護衛臣回嶺南的精銳……”
“這算哪門子精銳?”楚王殿下聞言撇了撇嘴,接著打了個響指。
不多時,一隊約莫五十人的隊伍來到了馮盎麵前。
“這些人才叫精銳,”楚王殿下用手指了指自己的暗影刺客,隨後對馮盎道:“他們會暗中護送您南下,保證您一路安然無虞的回到嶺南。”
“臣謝殿下好意……隻不過……”馮盎見狀當即便打算拒絕。
“不過什麼?”楚王殿下聞言灑然一笑:“馮公,知道昨日本王在鴻臚寺給那幫即將離開大唐的使節訓話時說過什麼嗎?
——沒有人可以破壞大唐和西北各國的情誼,西北各國也不行!”楚王殿下說到這,隨即深深地看了馮盎一眼:“嶺南……可不能算一國,你明白本王的意思了嗎?”
“臣明白了……”馮盎還能說啥呢,大唐有如此強勢的楚王,能壓的這世間野心家紛紛喘不上氣,他馮盎又如何能例外。
“馮公啊……”此番前來送彆,是打算“恩威並濟”的楚王殿下,自然是不能讓馮盎憋著一肚子氣回家的,所以這會兒他乾脆翻身下馬,主動來到了馮盎麵前。
而馮盎見狀,也趕緊下馬,朝楚王殿下行了一禮。
“馮公,不必多禮。”楚王殿下趁著扶著馮盎胳膊阻止他行禮的功夫,一把反手抓住了他的雙手,將其牢牢握在手中:“本王承認,自己先前對你……的確多有誤會,但是自打你上次不計前嫌,在太極殿主動站出來替本王圓了場,在本王心中,你就是如同李斯那般的好臣子……”
“殿……殿下……”本來還受寵若驚的馮盎,一聽楚王殿下說這話,頓時呼吸一窒,隨後他看著眼前這位估計隻知道“李斯王莽董卓”之流的丈育楚王,語氣訕訕道:“李斯……不能算是個好的臣子……”
“怎麼不算?!”楚王殿下聞言眉頭一挑:“始皇帝在位的時候,那李斯不是忠臣良臣?馮公啊……”楚王殿下說到最後,話鋒陡然一轉:“你突然說這話……是覺得本王鎮不住你這位本王心中的李斯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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