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相信咱家殿下的……”張鎮玄聞言想了想,最終給出了自己的結論:“臉皮……和臉皮……”
“鎮玄兄言之有理!”袁天罡聞言哈哈一笑,隨後低頭看向試圖掙紮的楊豫之:“楊公子,聽老夫一句勸,待會兒我家殿下讓你怎麼做,你就怎麼做,否則搞不好你今日就得斷胳膊斷腿,那可真就難看了……”
“……”楊豫之此刻心中那個恨啊!——儘管他知道袁天罡說的是實話,可之前就因為母親得罪了楚王,而受到波及的楊豫之,他是真的想不明白:為啥他明明從來都沒有去正麵挑釁過楚王,但一切就好似冥冥之中天注定,楚王就是不肯放過他……
楊豫之總覺得這世界肯定是有什麼大病——既生豫,何生寬啊?!
“寬哥哥,今日之事,勞煩你了……”當獨孤家的馬車漸漸駛遠,獨孤玥依舊趴在車窗上,使勁朝著楚王殿下揮手之時,已經意識到如此少年豪傑真身是誰的長安百姓們,已經默默散去。
任誰都知道,能這麼不把弘農楊氏和公主府儘皆不放在眼裡,還如此囂張跋扈的,恐怕滿長安城也就隻能找出一人來。
這倒不是說楚王殿下身份尊貴到超越了太子殿下,而是德行兼備的太子殿下,還不至於蠻橫到像這般仗著人少欺負人多,完事了還讓手底下的人將楊豫之一直踩在地上,不讓他起來。
那位道長踩的是楊府的嫡出公子麼?他踩的安德郡公和長廣公主的臉麵啊……
“殿下,怎麼不跟人家多聊聊?”張鎮玄見楚王殿下將人送走之後朝自己這邊行來,他當即笑道:“多好的機會,下次想再遇到像袁道長腳底下這位不開眼的混球兒,那可著實是有些困難啊……”
“鎮玄,你小子挺懂啊?”楚王殿下聞言挑挑眉:“你們修道之人,不是講究清心寡欲麼?”
“鎮玄不修道,”張鎮玄聞言嗬嗬一笑:“隻修真我,悟道隨緣。”
“鎮玄兄果然高人,道法自然!道法自然啊!”袁天罡在張鎮玄的這番話結束後,他先是愣了愣,隨即便一臉感慨的看著這位年輕供奉,語氣裡滿是欣賞:“這可是道門大天師才會去追尋的修道境界……”
“袁道長謬讚了。”張鎮玄聞言朝對方打了個道門稽首,算是回應。
“罡子,本王一直就是在修真我啊,你咋不誇誇本王呢?”楚王殿下此刻已經來到了兩人身邊,而袁天罡也適時收回了踩在楊豫之後背上的那隻腳:“殿下,臣說話難聽……就不說了……”
“你這貨是真欠啊……”楚王殿下聞言先是瞪了一眼袁天罡,隨後他又低頭看了一眼還趴在地上的楊豫之:“當然,你小子更欠!”
“殿下……今日之事,是我不對……回頭我就去獨孤彥雲的府上向對方親自賠罪……”楊豫之是個聰明人,所以他知道自己現在該做什麼。
“你算了吧。”楚王殿下聞言當即冷笑道:“獨孤彥雲見到你,隻會覺得晦氣。”
“……”被楚王殿下嘲諷的楊豫之此刻很想回一句:假使咱倆改日一起登門,那指不定咱倆誰更顯晦氣呢……
“你不說話幾個意思?”楚王殿下見楊豫之不開口,當即便一腳朝著對方手上的那條胳膊踏了下去:“你不要不說話,我知道你想啥……”
“啊——”楊豫之的慘叫聲再度在這長街上響起,可兩旁的路人見狀卻紛紛加快腳步,無人再敢停留。
“殿下,要不算了吧,我瞅著這楊公子似乎也怪可憐的。”先前在人群中默默觀察一切發生的王玄策,此時已經來到了楚王殿下身邊,而他一開口,就讓楊豫之差點淚如雨下:“這楊公子說起來也是倒黴,不過是調戲了一個姑娘而已,結果就被人家砍了一刀。”
“嗚嗚嗚……”楊豫之見終於有人肯為自己說話,他甚至都沒去抬頭看來人是誰,當即便趴在地上哽咽道:“我頂多隻是運氣不好而已,並未作出什麼真正傷天害理的事情啊……何至於此……何至於此啊!”
“呐,幾位官差大人,犯人自己親口承認是他主動調戲了人家姑娘,這是你親耳聽到的,接下來該怎麼做,不用在下教你吧?”王玄策此刻回頭看向方才站在自己身邊不遠處,被自己強迫釣魚執法的京兆府的那幾個衙役,神情莊重道:“按照唐律,調戲婦女最少杖責六十,而他當時又是調戲不成,意圖當街行凶——這可是十惡不赦的重罪,按照律例當處以腰斬!
當然了,此人畢竟是長廣公主的親兒子,具體怎麼判罰,還是交由府尹大人決斷,我等就不摻和此事了。”——果然啊,真正的狠人,往往都是最後登場的。
在王玄策撂下這麼一番話之後,當事人楊豫之已經傻了,而楚王殿下和其他兩位“道士家臣”,這會兒也是目瞪口呆。
至於那幾個倒黴的官差……
他們還能說啥呢?
楊駙馬高,長廣公主硬,但是誰也架不住楚王殿下又高又硬——所以這個人證他們還真就隻能當定了。
嗯……聽說楊郡公就楊豫之這麼一個嫡出的兒子,應該……會想辦法施救的吧……
帶著這般僥幸的心情,幾位衙役將楊豫之和他的護衛們挨個套上鎖鏈,直接當眾押回了京兆府。
沒法子啊……有楚王殿下身邊那位將大唐律研究得如此透徹的可怕年輕人在,他們真的不敢徇私,否則搞不好今日之後,他們就得進去陪著楊豫之……
“玄策啊……”楚王殿下在人走後,他的臉上也是一陣恍然:“你怎麼……怎麼這麼合本王的心意呢?!”
“哈?”王玄策聞言頓時啞然失笑:“殿下,這法子不是您想出來的麼?”
“啊?!”楚王殿下聞言先是一愣,但隨著他和王玄策相互對視一眼後……
“啊對!這個主意就是本王想出來的!”——在家臣的提醒下,楚王殿下又變得“腹有良謀”了:“本王早就說過,這出來混,能打隻是一方麵,勢力也隻是一方麵,可最重要的,還是得有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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