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殿下雷厲風行的辦事風格,可謂是天生便契合響馬這個行當。
而作為軍師的王玄策,原本是不打算在“二當家”受傷後便出來表現自己的,可是……
“殿下,眼下咱們的人手怕是不夠啊……”王玄策想起先前的大戰,有不少黑衣人為了保護好李懷仁、柴令武等人而負了傷,不由有些擔憂道:“這才剛開始,咱們便出現了人員的折損,若是不想辦法讓那幫被收服的山賊為我們所用,那後麵肯定是要出問題的——而現在若是告訴他們,我們要帶他們出去搶劫其他山賊,恐怕又會生出不少變故啊……”
“玄策,這些本王都知道,但是誰告訴你,本王這次就帶了兩百親衛呢?”楚王殿下聞言朝王玄策眨眨眼:“再者說了,這打劫嘛……也屬於‘開張難,開張了則順起來’的買賣,所以本王肯定沒指望這幫新進門的二五仔能從中出什麼力。宇文擎——”楚王殿下突然開始點將。
“殿下!”宇文擎本就覺得先前那場戰鬥不夠過癮,眼下見楚王殿下又開始打算對自己委以重任,他當然會感到興奮:“臣願為殿下效死!”
“你帶著懷仁、令武,明日一大早就開始掃蕩周圍的山寨,反正本王就一個宗旨——咱們這次出來,就是要讓這太行山的響馬們見識一下什麼叫專業,所以你記住,本王不管你破敵之後封不封刀,但總之,但凡是一粒粟米,一枚銅板,都不許給他們留下!當然,孩童和婦孺,那咱們絕對不能傷害——這不是在打東突厥,況且當年動手的是東突厥的響馬,跟咱們可沒關係。”
“殿下,您的意思是,咱們還得帶些‘尾巴’上山?”——不得不說,宇文擎是懂得橫向思考的。
“滾你的蛋!算了算了……”當楚王殿下意識到跟宇文擎溝通這種事情可能有障礙的時候,他乾脆將目光轉向了李懷仁:“懷仁,這事兒還是交給你來辦——雖然那些山寨裡婦孺孩童應該是沒多少的,但是如果有,你乾脆就都將人給本王帶回來,在此次剿匪行動結束前,本王保證他們的安全就是!”
“唯!”李懷仁聞言鄭重應下,他明白,這是軍令,不容有半點閃失。
“行了,就這樣吧,明天起,本王這頭穿山虎,開始‘穿山’!”
翌日一大早,宇文擎便帶人開始前往四處的山頭進行搶劫。
而有楚王殿下的暗影刺客在,對這些人數至多也不超過兩千人的山賊們來說,那就是降維打擊。
沒一個能扛得住一波進攻的。
而與此同時,“小病虎被一夥兒外來年輕後生挑翻”的消息,也開始在八百裡太行山飛速傳遞。
太行山某處山穀中,一座建在半山坡,此刻燈火通明的窯洞內,同樣收到了這條消息的單天常,先是擺手讓心腹退下,隨即他看著眼前的來人,神情不屑道:“你們王家,這是迫不及待要在太行山紮根了?”
“單頭領誤會了,”眼見單天常似乎打算興師問罪,那中年人當即不慌不忙的解釋道:“在下此番前來,是代表家主向您轉達一個消息:朝廷已經派遣大軍要剿滅太行山的匪患了。”
“嘿……來唄!”單長常聞言笑了笑,隨後道:“這太行山的匪患,想要清剿乾淨,那無異於癡人說夢!”
每次朝廷派遣大軍出動,他們便會退往太行山深處,而大軍的糧草輜重消耗起來,那可是筆天文數字,而他們這些響馬,又不是不能狩獵耕種,況且……有人會給他們送糧食的!
“單統領莫要太自信,”那中年人聞言皺起眉頭:“您可知此番率軍前來剿匪的人是誰?”
“誰?程咬金還是李績?秦瓊……他恐怕沒那個身子骨了,至於牛進達……嘿……隻要他敢來……隻要他敢來!”單天常說到最後,眼神陰毒如毒蛇。
“來人是楚王!”那中年人提及楚王的名號,語氣不禁有些微微顫抖:“那是真正的人屠!你沒去過西北……你不知道他在西北的名號有多麼響亮——‘天可汗’會被那些異族表麵尊敬,但是‘惡魔之王’,卻是令他們發自內心的恐懼!”
“一個尚未及冠的少年郎,至於被你吹捧成這樣?”單天常覺得眼前這位太原王氏的管事似乎有些太沒出息了些:“何況那崽子當初還冒充是我兄弟,這筆賬,你們不敢找他清算,我可敢!”
“不要試圖跟楚王發生衝突,你彆忘了他身後站著的是誰。”王攀見單天常如此狂妄,不由在心中開始隱隱擔憂——先前家主製定的那個計劃……搞不好要毀在單天常這裡。
“李二?我怕甚?!”單天常聞言不屑道:“我他娘的都上山當匪了,我需要怕皇帝?!”
“太穆皇後留給楚王殿下的遺產,比你,比我們所有人想象的都要龐大可怕得多!”王攀眼見單天常還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於是他忍不住補了一句:“前隋萬人敵裴行儼你知道吧?
據我們最近得到的消息,此人並沒有死,而是隱居西域,並且還成為了竇氏家臣。單統領,那可是裴行儼,放眼天下,一對一,敢說穩勝他的有幾人?
而且單統領你彆忘了,那楚王殿下的彪悍戰績,可是實打實的——大破東突厥,橫掃西域,壓著兩位突厥可汗在金山祭天,祭完天就跟山下幾十萬異族盟軍展開大戰,直到李二率領大軍趕到……這樣的少年郎……誰敢小瞧?!何況……當初楚王殿下孤身北上去突厥,那些中途加入的黑甲軍,你以為人家的來頭就小了?朔方城外的那一站,我們的人親眼目睹了那些黑甲軍作戰時是何等的彪悍……那可是天下間一等一的騎兵精銳啊!”
“所以,屆時朝廷大軍抵達太行山,我便隻能退往山脈深處,暫避其鋒芒?一個毛頭小子的鋒芒?!”單天常等王攀說完,他突然緩緩閉上了眼睛:“我不服!死也不服!況且……一個楚王而已……他!也!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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