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一刹那,一聲鳳鳴般的呼嘯聲從遠方傳來,仿佛穿透了冷冽的夜空,打破了兩人的僵持。這聲音宛如雷霆般震撼,讓地上的枯葉都顫抖不已。
“住手。”
兩人聽到這肅然的聲音,不由自主地停下了動作,齊齊看向聲音的方向。隻見月光下,汝寧公主一襲簡易的棉布長袍,藍白相間,樣式質樸卻不失莊嚴。腰間束著一條簡潔的腰帶,與常見的華麗裝束截然不同,但這簡樸的著裝反而更顯得她英姿颯爽。她頭戴輕便的竹冠,額頭上隻飾了一枚不起眼的小玉墜,卻更突顯了她眼中的淩厲與果斷。
她的身後,竹梅身著輕便的綠色短衫,腰間彆著長劍,而飛鷹則依舊一襲黑衣,神秘莫測。
汝寧公主走到楚風旁邊冷冷地盯著嚴燼,她那雙如同寒星般的眼睛猶如冰刃直射嚴燼心間。“楚公子是我的朋友,難道你不知道?”她的聲音清冷,卻有種不可抗拒的威儀。
嚴燼對上她的目光,硬氣中透出幾分猶豫,但他迅速掩蓋住了心中的動搖。“胡大人有令,沒有他的允許,誰也不可以進出。我必須帶這小子去見胡大人。”
汝寧眉頭緊鎖,眼中閃過一絲怒意,冷哼一聲,“我也不可以?”
嚴燼頓時啞口無言,隻能低著頭,沉默不語。但他身體前傾,仍然阻擋著公主和楚風等人的去路,如一堵無形的牆。兩邊的對峙,仿佛連空氣都凝結成刀,殺意彌漫。
公主眼神一凜,轉頭命令道“竹梅,殺了他。”
竹梅沒有任何猶豫,手中的寶劍出鞘,寒光乍現,猶如一條飛蛇般迅速刺向嚴燼的頸部。汝寧公主則微微抬起下巴,目光如霜,顯然她已決意要立下威信,任何敢擋她路的人,都必將付出代價。
就在劍鋒差隻幾寸之隔之時,一聲蒼老卻威嚴的聲音自遠處傳來“公主,且慢。”
竹梅的長劍倏然停在半空,幾縷發絲從嚴燼的耳邊飄落。她迅速回頭,劍鋒閃爍,神色戒備。
此時,一個須發皆白,身著深青長袍的老者緩步而來,他的雙目深邃如同古井,步伐穩健,胸懷靜穆。老者正是胡大人,他抬手輕揮,示意嚴燼退下。
“胡大人,”汝寧公主略顯不悅,但禮數仍在,“這嚴燼實在放肆,竟然敢擋我去路。”
胡大人緩緩點頭,撥開袖袍走近,瞬間將兩側氣氛調和得仿佛沒有任何殺氣。“公主息怒,此人執行我交代的任務,若有觸犯,還望公主海涵。”
嚴燼目光低垂,聽到此處,心中的緊張感似乎稍微緩解了些,他知道自己命懸一線得了救,嘴角微微抽動,顯得有些解脫。
汝寧公主聲音冰冷地說道,“胡大人,您也看到了,他阻攔了我的去路,這可不是區區任務所能解釋的。”
胡大人微微一笑,雙眼微眯,看似恭敬卻暗藏鋒芒,“公主,這位公子既然是您的朋友,自然允許他離開。不過,不知公主的這位朋友,可否與楚府有何淵源?當年楚府之事,公主想必不是毫不知情吧?”
汝寧公主的目光瞬間銳利如刀,直視胡大人的雙眼。她深呼吸一口氣,微微顫抖的拳頭藏在棉布長袍的袖中,儘力壓製心中的怒火。“胡大人,您不必拐彎抹角,楚府的事情早已塵埃落定,若是要翻舊賬,請堂堂正正地來,不要拿我朋友開刀。”
胡大人的笑容不減,語氣依舊柔和,“公主言重了,職責所在,還望公主諒解。不過,既然如此,我也不便再多言,還請公主自行決定,畢竟友誼雖重,國法更重。”
聞聽此言,汝寧公主心中暗自震驚,她知道胡大人絕非泛泛之輩,今日的對峙不過是他試探的一環。她無奈地冷哼一聲,轉頭對楚風說道,“我們走。”
“退下吧。”胡大人朝嚴燼揮手,後者額頭冒汗但仍保持鎮定,恭敬地一拜,收起刀鋒迅速退回場外。
胡大人目送楚風一行人漸行漸遠,眼中閃現一抹陰狠。嘴角勾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低聲呢喃道,“楚風,你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總有一天,你必會落在我手中。”
夜風徐來,帶走了這段短暫的對峙,但心頭的波瀾卻遠未平息。當月光重新灑向這片偌大的庭院時,誰也不知道,在這暗流湧動的江湖中,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一路無話,汝寧公主帶著楚風等人來到寧靜苑,終於嚴肅的臉上露出了喜色,仿佛冰封的湖麵初融,她拉著楚風的手,雙眸中泛著晶瑩的光,“楚大哥,你終於來找我了。”語氣中充滿了久違的親近與歡快。
楚風看到她這突如其來的變化,不由一愣,片刻後輕笑著伸手摸了摸她的頭,輕聲道“你可是公主,還使這樣的小性子?”
汝寧公主臉頰微紅,半是嬌嗔,半是喜悅,她轉移話題問道,“楚大哥,你可有我師父的消息了?”
楚風點點頭,神色凝重而鄭重,“師兄、師姐應該是被藍天絕關起來了。”
“藍天絕?”汝寧公主眉頭微蹙,疑惑的目光中透著擔心,仿佛一片烏雲密布心頭,遮住了剛才的歡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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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丈門已被藍天絕所控製,”楚風歎息道,聲音沉重如山,“而且他的武功高深莫測,就連杜龍軒也被他關了起來。”
她聽到這裡,臉色更加沉重,目光卻依然堅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事容我有時間與你細細道來,”楚風拍拍她的肩膀,安撫道,“你先令人拿點金瘡藥來,猴兄受傷了。”
汝寧公主這才注意到怪猴手上的傷口,頓時露出歉疚的神情,急忙說道,“不好意思,見到楚大哥太高興了,把你給忘了。”她連忙轉身吩咐侍女,“快去取金瘡藥。”
怪猴聽到汝寧的話,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齒,咧嘴一笑。
不一會兒,侍女捧著藥盒匆忙趕來。楚風接過藥盒,輕輕為怪猴上藥。他一邊塗抹,一邊柔聲問道,“猴兄,這樣弄疼你了嗎?”
怪猴笑得仍是那麼豪邁,但可以看出他眼中的感激和信任。他搖了搖頭。
楚風心中卻一陣內疚,手上的動作更加小心。藥粉灑在傷口上,他用紗布細細包紮,每一次觸碰都儘量輕柔。“猴兄,是我不好,若不是我疏忽,你也不會受傷。”怪猴擺擺手,示意自己並沒有事。
汝寧公主在一旁看著,心中暖意湧動,她靜靜地看著這一幕,嘴角也微微上揚。
楚風包紮完畢,輕輕拍了拍怪猴的肩膀,“好了,這裡已經處理好了,你再休息一下。”怪猴點點頭。
夜已深,寧靜苑內燈火昏黃,卻驅散不了天地間的寒意。然而,幾人的心卻在這微光中互相溫暖著,共同麵對這一切未解的迷霧與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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