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停了？!
還是說被遮住了？！
我分不清，耳畔的聲音卻那麼響徹，直至我睜開了眼。
一片黑色幕布，一道精致絕美卻帶著冰冷的臉頰。
就這樣，出現在我眼前。
那麼忽然，那麼明顯。
為什麼許清會來，難道剛才她一直都在？
可我記得很清楚，我讓柳凡陪著她一起離開的啊。
砰…砰…砰……！
當我疑惑不解之際，一道道爆炸聲響，驚動天地。
同時也在此刻帶走了我所有除此之外的情緒。
許清為我撐著傘，眼前的視線裡，大雨落下，煙火絢爛升起。
如約而至，不負歸期。
不知時間多久，但我想，一定如許清所說，十二點整。
這場盛大的煙火很美，雨中綻放。
生平以來，最為美麗。
老天都似乎因這絢爛的花火而動了心。
風悄悄的停了。
雨稍稍的小了。
電閃雷鳴的雲層，不知何時，被直上雲霄的煙火給嚇跑了。
弦月銀白，皎潔的月輝頃刻灑滿大地。
不，準確點說，是給風雨過後的世界，披上了件銀裝素衣。
煙花照亮了漆黑夜幕，更映入了人們心裡。
水麵倒影的景象，那般真實。
我好像從中看到了平行世界的另一個自己。
如果可以，我真的想去看看。
花火落儘，慶祝著風雨之後的堅挺。
月華繁星，閃耀著明天到來的美麗。
這一刻的我，好像真的不太清醒。
這場雨帶走了我的情緒，帶走了我的陰霾，連同我的聲音，好像都帶走了。
目光與許清對視，心中有很多想說的話，卻根本無法開口，甚至因此都不想去道明。
“……你怎麼來了！”
最後，全身濕透的我，腦袋不太清醒的我，開口說的隻有這句。
“如果我不來……你……”
“如果我不來，這場盛大的煙花，不就看不到了！”
話鋒瞬轉，許清收起了目光，不再有任何情緒，一如往常，靜如止水。
“的確美麗，雨中的絢爛，人生僅見。”
我的聲音有些不自覺的嘶啞，可能是剛才雨水落入嘴裡的緣故，好在能說清。
“是啊，人生僅見，除了煙火，還有剛才的你。”
不知是調侃還是玩笑，冷不丁的，許清這樣說了一句話。
好似在調節氣氛，好像在訴說某些不想道明的真相，又好像隻是想打趣我一番，僅此而已。
“林析找你說了什麼，讓你變成這樣？”
終於，許清回歸了正題，認真看著我，想要一個合理的解釋。
我知道，敷衍的回答肯定不行，但如果真實的去說明，得到的恐將是我最不想看到的劇情。
“稍微說了一下你們之間的故事，然後……就沒有然後。”
確實到後麵我感覺林析什麼都沒說，那個故事，其實已經說明了所有，表明了他的決心。
而至於這是否為許清想要的合理解釋，我也說不清。
因為我能講的，隻有這些。
關於剛才那荒唐瘋癲的行為，隻希望許清忘了吧，全當看傻子就行。
“沒有然後，你也願意淋一場大雨，不惜生命？”
許清的語氣依舊很冷，帶著質問。
“不惜生命也太誇張了吧，我這不是好久沒這樣淋過雨了嘛，感覺有些爽，可惜的是衣服都濕了。”
我看著全身幾乎濕透的衣服，很是痛惜，因為是許清買的，聽說很貴。
找機會，我是要還的。
無論多少錢，真的要還。
“你之前也喜歡淋雨？”
“那倒沒有……”
下意識的回答，我才發現許清是故意問的，而我的反應如此明顯，解釋都解釋不清。
“走吧，晚會已經結束，人都走的差不多，就剩我們。”許清依舊黑色的雨傘，朝著前方，邁著輕盈的腳步，小心翼翼的走去。
“柳凡呢？”我下意識問道。
忽然想起，剛才明明是讓柳凡跟著許清的，如今隻見許清，不見柳凡，我感到意外。
“來之前，我讓他先回去了。”
“哦！”
我沒再多問，回去就回去了吧，看見就看見了，此刻於我而言，都無關緊要。
彆墅附近的小路上，我們陷入了沉默。
這種沉默前所未有，至今以來的第一次。
“柳凡是小婧的弟弟，你承諾他什麼了？”
即將抵達停車場，許清卻停下了腳步，從剛才到現在，沒有下雨，她卻撐著傘，至此我看不到此刻的她是何表情。
“不算承諾吧，工作和學曆都可以，能勝任他所追求的職位，來星河不是挺好？”
沒有去隱瞞，也不想去藏著，這些到時候總會知道的，與其那時說起，不如現在坦誠一點，將這些都說清楚。
而且我相信，許清固然有自己的原則，可對於這件事，應該問題不大。
“來星河可以，但必須在你三個月試用期過後。”
如我所料，可從許清這裡聽到三個月這個詞時，我稍微的愣了下，腦中不自覺的回想起了剛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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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時，我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為什麼是三個月後？”
即便如此，我還是問出了不解，真的不明白許清的用意。
“試用期結束，人事權利自由。”
簡潔明了的一句話，讓我不再多慮。
“那如果……我是說如果，試用期沒過，還是希望你給柳凡一次機會。”
抬起手中的傘，月色明亮，許清的臉頰看不到任何表情，眸光深處似倒映著我的影子。
紅唇微抿，終是沒有開口說一句。
來到停車場，角落的黑色奧迪依舊，一眼可見。
而我因為全身打濕了，無論是開車還是坐車都不是很方便。
周圍看去，來時的許多豪車都不知去向。
拿出車鑰匙，我卻沒立即走向車門，而是看向許清，有些猶豫。
“直接開吧，明天將車洗一下，小婧不會在意這些。”
似看出了我的糾結，許清說完，沒再繼續，也沒有去坐副駕，而是就近坐進了後座。
看樣子，許清是真的有些累，車門關閉前的一聲輕歎，我聽得清清楚楚，無比真切。
過了好一會兒，我努力將衣角浸濕積累最多的水弄掉，儘力不讓座椅上沾染太多水的痕跡，不然很麻煩。
因為內飾是米色的，要是黑色或其他深色也許好些，或者有車座椅的塑料套也行，不然我這樣，彆說是開車了，坐車我都不太好意思。
雖許清已經說了沒有關係，可畢竟是彆人的車，而且我與柳婧也才見了一兩麵，根本沒什麼交際，要是被知道，總歸不太好。
“你還在猶豫什麼？”
車窗落下，許清絕美的臉頰泛起一抹冰霜，我不再耽擱，打開主駕的車門，準備坐進去。
“等一會兒，清兒呢！”
這時，身後傳來腳步和有些熟悉的說話聲。
“小婧？”
隨著許清開口，我轉身看去，職業裝扮的柳婧，如白天所見，高冷美麗。
除此之外，跟在一旁的，還有柳凡。
“柳總，你們怎麼來了？”
我當即麵露微笑，禮貌以示。
“我要不來，清兒不就被搶跑了！？”
不是很明白柳婧話裡的意思，但看到柳凡在身邊，我大概能猜到一些。
“怎麼會。”我依舊帶著笑容。
“薑總，你這全身濕透了，莫不是……”柳婧話音故意拖延，意味深長的目光看著我。
“剛才雨下得突然，我…我沒來得及躲雨，有些慘，全身被淋濕了。”
我當即解釋，然後又道“剛好柳總來了，我這樣也不太方便開車，你送許清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