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容卿道彆那晚,月涼如水,萬籟俱寂。
他站在沈朝央麵前,一身黑袍似乎與黑夜融為一體。
“朝央,此去一彆,不知何時才能相見。但我允諾你,每月一封書信,必不間斷。”
沈朝央心口似乎被芋泥堵住了,喘不過氣來。
“萬事保重。”她聽到自己的聲音乾巴巴的,像是冬天凜冽的寒風。
宋容卿朝她遙遙一揮手,抬腳朝著月光走去。
“朝央,照顧好自己。”
那是他留給她最後的一句話。
隨後,他策馬揚鞭,消失在那冰冷的月光之中。
如此突然,如此猝不及防,又如此不舍。
待宋容卿的身影消失在黑夜中時,沈朝央才突然想起,他身上的毒還沒完全解開。
還需針灸五月,方能解了身上奇毒。
“阿央,夜深露重,回去歇息吧。”
沈朝書不知何時出現在院外,將外衫披在沈朝央肩膀上,眉間帶著淡淡的憂愁。
沈朝央看著門口飄散的落葉:“是啊,秋天了,夜深了。”
那一夜,沈朝央輾轉反側,夜不能寐。最後沈朝央無奈,隻得掏出一顆小藥丸,強製自己睡去。
而趁著所有人沉睡時,一個人影偷偷換好衣裳,帶上包袱,去馬廄牽了馬便揚長而去。
第二天一大早,沈朝央是被一陣哭聲吵醒的。
她趕忙換了衣裳下樓,便見白清蓮捧著一封信哭得淚流滿麵。
沈朝央趕忙走了過來:“娘,怎麼了這是?”
沈朝紅著眼眶,聲音憔悴:“老二跑了。”
“什麼?”沈朝央麵色大變。
白清蓮將手中書信遞給沈朝央,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老二那個沒良心的,居然昨晚趁著我們睡覺,牽了馬跑去參軍了!”
沈朝央接過信,頓時麵色變得煞白。隻見那信上隻有短短幾句話:“爹,娘,小妹,當你們看到這封信時,我已經走了。男子漢大丈夫,應當建功立業,保家衛國。我要去守護我們的邊疆了,勿念,我會平安歸來。”
沈朝央雙手一抖,信紙飄落在地。
沈朝書趕忙扶住她,溫聲勸慰:“小妹,你彆生氣,那個呆子,等他回來,大哥一定替你好好教訓他!”
沈朝金紅著眼眶道:“小妹,二哥一定會平安回來的,等他回來,我們就把他痛揍一頓給你消消氣好不好?”
沈朝央穩住了心神,強撐著身子坐了下來,搖了搖頭。
“二哥建功立業沒有錯,他該去追求他的事業。我隻是覺得,太突然了。”
太突然了,宋容卿就那麼突然地乘著月光走了,二哥也那麼突然地不告而彆了。
一切都是那麼突然,打得她措手不及。
就在氣氛陷入悲傷之時,吳小鳳突地用手肘拐了一下沈朝央,笑得促狹。
“等你二哥到了軍營,讓你二哥給我找個壯碩的漢子回來做相公唄。”
“聽說軍營裡的漢子很難娶到媳婦,我吳小鳳雖然是被休了的棄婦,但長得也是貌比西施,娶了我不虧。”
吳小鳳這打趣的話,打破了沉悶的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