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豐樓中,人潮如織,喧囂之聲此起彼伏。
此地乃是魚龍混雜之地,前後兩道大門敞開,迎送著南來北往之客。諸多私密要事,皆於一間間雅間之中悄然密談。
雅間的隔音之效雖甚佳,可王睿卻生出一念倘若能於自家這慶豐樓內,設下一處情報收集之所,將各路人物的消息情報網羅其中,於己而言,實乃一大助力。
“此計雖妙,然倘若被人察覺這慶豐樓已非安全之地,那些人定會另覓他處。況且,有些機密之事,一旦知曉,恐惹來殺身之禍。”王睿輕輕搖頭,暗自歎道,“此事還需從長計議,待時機成熟,再行謀劃。”
慶豐樓門口,人群熙攘。王睿欲抬腳邁進樓內,卻忽地被一股大力衝撞。
“哎喲,誰這般不長眼!”王睿一個趔趄,忍不住出聲抱怨。
定睛一看,原來是完顏希尹與納合善。
完顏希尹撞人之後,僅是下意識地回頭瞥了一眼,眼神中毫無半分歉意。畢竟,在金國,向來是高高在上、尊貴無比,如今到了這中原之地,又豈會向一個區區漢人低頭認錯。
納合善久在中原廝混,深諳此地人情世故,見狀趕忙抱拳賠禮“對不住,對不住,實是事出緊急。”
言罷,二人便匆匆轉身,疾步離去。
王睿望著完顏希尹遠去的背影,隻覺有幾分熟悉,卻又一時半刻想不起究竟在何處見過。
未過多時,賈芸瞧見王睿,臉上瞬間綻放出欣喜之色,一路小跑著過來,躬身行禮道“先生,今日您怎的來了。”
王睿微微一笑,緩聲道“無甚特彆,此處恰在我管轄之地,今日路過罷了。你在此處的日子,過得可好?”
賈芸眼中滿是感激與興奮之色,忙不迭地說道“先生,與遇見您之前的日子相比,如今的生活,真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當日我拿著您給的那枚木牌,呈與慶豐樓的掌櫃吳叔。初時,我心中甚是忐忑,未料吳叔竟大手一揮,讓我暫且充任這管事之職。”
賈芸麵上滿是受寵若驚之態,初始之時,甚至不敢相信這等好事會降臨於己,還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臉頰。
好在向來與三教九流之人多有交往,應對起這管事之職,倒也遊刃有餘。如今,他的收入較之於在榮國府之時,已然翻了數倍。
借此良機,亦向王熙鳳身旁的侍女林紅玉提出贖身之事。如今,二人已在京城購置了一處小小的院子。院子規模不大,可畢竟是身處京城之地,比起往昔歲月,不知要好上多少。日子有了盼頭,未來也充滿了希望。
賈芸言辭懇切地說道“先生大恩,賈芸沒齒難忘。”
王睿輕輕擺手,說道“莫要如此,這些皆是你自身本事所得,我不過是略儘綿薄之力,做個順水人情罷了。”
王睿頓了頓,又接著說道“且先在此處好生乾上一陣子,日後尚有其他生意,需得你幫襯打理。”
換作他人說出此等話語,賈芸或許未必深信。然對於王睿,卻是深信不疑,且滿心期待。
王睿又道“賈管事,外頭風寒,咱們還是進樓內,與吳叔敘談一番。”
二人遂並肩走進樓內。隻見吳叔正忙得不可開交,指揮著一眾夥計招呼來往賓客。
許久未見,吳叔仍是那般老練沉穩。
因著樓內客人眾多,賈芸需去負責指揮夥計,故而暫且離開。屋中僅餘吳叔與王睿二人。
王睿率先開口問道“吳叔,凝脂皂如今的銷路可好?”
吳叔聞言,卻是愁眉微鎖,歎息一聲道“少爺,那凝脂皂的生意倒是還算順遂。隻是,近來有人眼紅咱家這生意,逼迫著要咱們交出秘方,否則,便不肯讓咱們有好日子過。”
王睿劍眉微蹙,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問道“嗯?竟是何人如此大膽?我如今已然為官,或許可為此事出一份力,將其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