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城兵馬司官廳之中,亮如白晝。
王睿端坐在條案之後,兩旁的軍卒按刀侍立,眼神冷峻。
被綁著的兩個黑衣人跪在地上,衣服上混雜泥土和血跡。
“開口吧”
這個黑衣人,也就是領頭人龐虎,冷哼一聲說道“我既然落在你手裡,要殺要剮隨你便,何必多問。”
王睿聽了,“龐兄台,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啊。本官再給你一次機會,如實招來,或許還能少吃些苦頭。”
龐虎卻把脖子一梗,大聲說道“王大人,你就不要白費力氣了。我臨江幫的兄弟,可不會因為你這幾句話就出賣自己的兄弟。”
這種硬骨頭、油鹽不進之人,與他多說隻是浪費口水。
既然好言相勸無用,那便隻能先禮後兵了。
決定給龐虎來點厲害的,讓他嘗嘗刑罰的滋味。
王睿下令道“既然如此,那便給龐兄台伺候了。”
一旁的老手湯默聽到命令,應了一聲。
轉身指揮著兵丁們,大聲說道“你們幾個,去把刑具抬上來。”
這八個賊人闖進衙門,想必事前都拿好了安家費。
能夠在存活下來的,要麼是武藝高強,要麼就是臨陣膽怯。
王睿的目光從龐虎身上移開,投向了另外一個活下的賊人。
“本官再問你一次,叫什麼名字?”
那漢子抿緊嘴唇,一言不發。
走到那漢子麵前,哼了一聲說道“我看你出頭的年紀,想必已經娶妻生子了吧。你要是就這麼死了,你的家人可怎麼辦呢?”
那漢子的眼珠微微動了一下,接著說道“本官猜測不錯啊。”
那漢子聽到王睿的話,大聲喝道“住口吧,狗官。”
王睿不為所動,不緊不慢地繼續說道“你死了,你的妻子可就沒了依靠。也許她會改嫁給與你平日稱兄道弟的兄弟,你說你死後牌位會不會被你的妻子藏起來,沒人供奉?你的兒子以後管你的兄弟叫父親,你覺得這樣好嗎?”
漢子的雙目變得血紅,呼吸也變得粗重起來。
“你的兒子長大成人知道自己的親生父親是個被朝廷處死的罪犯,會不會乾脆直接不認你呢?或許你的娘子現在就在想,你被捉之後,她該嫁給誰呢。”
漢子終於忍受不了王睿的話語刺激,怒喝一聲“住口!你不要再說了!”
王睿直起身子,看著漢子,緩緩說道“怎麼受不了呀,老實交代下去,本官或許放你一條生路。”
對於像龐虎這樣領頭之人,想要在短時間內撬開他的嘴確實很難。
但對於這個小嘍囉,王睿三言兩語便直接攻破了他的心理防線。
那被王睿攻心戰術擊破的漢子,此時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一般,低垂著頭開始招供。
招供結束後,吩咐道“去,把沈磊帶來,本官要親自訊問。”
兵丁們領命而去,不一會兒,便押著沈磊進入了官廳。
王睿看到沈磊進來,寒暄道“沈指揮使啊,咱們又見麵了。本將軍本不想如此對待你,隻是事出有因,你應該明白的。”
沈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回應道“大人,小的實在是冤枉啊。小的不知為何被牽扯到這些事情當中。”
王睿的臉色一沉,說道“沈磊,你應該清楚自己如今的處境。你若是想要保住你的家人,就把你所知道的關於臨江幫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出來。你老娘剛過大壽,你不想因為你的事情讓她受到牽連吧。”
沈磊聽到王睿提及自己的家人,說道“大人,小的錯了,小的不該被豬油蒙了心。小的收受了臨江幫兩萬兩銀子,按照他們的要求放了幾個人進來。”
王睿一聽,頓時拍案而起,斥責道“沈磊,你可真是利令智昏!兩萬兩銀子就把你給賣了?”
湯默在一旁插話道“大人,其實這沈磊之前或許還心存僥幸。他想著,即便事情敗露,他最多也就是因為瀆職而丟了官職。以他的財力,大可以用銀子在京城買個缺。”
這種事情可不少見,背後隱藏著許多潛規則
就像那賴尚榮,後來不就捐了個知縣並去上任了嘛。
在這個世道,隻要有錢,似乎很多事情都能辦到。
沈磊跪在地上,繼續供述著自己的罪行“大人,小的平日裡隻管收錢辦事,關於幫派內部的事情,小的哪敢多問,也不可能去打聽事主的私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