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權邁著小碎步,稟報,“陛下,楚王已在外麵等候。”
元熙帝冷道“宣他進來。”
不多時,楚王楊明步入殿內。
王睿站在一旁,這是他和楚王的第二次相見,明顯感到楚王的眼神投來不善。
楚王走到殿中,恭敬地行禮“兒臣叩見父皇,父皇萬歲。”然
他並沒有迎來元熙帝的免禮之詞,取而代之的是元熙帝充滿憤怒的嗬斥“好大的膽子,勾結臨江幫,派人刺殺朝廷命官。”
王睿本以為楚王會像往常那些被質問的人一樣裝糊塗,一概不認賬。
可沒想到楚王卻有彆樣的應對之法,主動承認道“兒臣一時糊塗,兒臣主持揚州兩年,恰巧與臨江幫的人認識。
回到京城後,恰巧身邊需要用人,這幾年轉運漕糧,出力頗多,便對其有所信任,至於對臨江幫毆殘舉子和襲擊官衙之事兒臣是真的不知情啊。”
這一手實在是妙招啊,一上來不是急於解釋自己的清白,而是直接承認部分事實。
天子會惱怒,但畢竟不是謀反這樣的大罪,說幾句話後或許會有懲戒,最終天子還是會給條生路的。
這等絕地求生的招數,用在元熙帝身上,一打一個準。
“你莫要狡辯。朕且問你,你將幫那幾萬人收為己用,是何目的?”
楚王解釋道“陛下,是兒臣的幕僚慧明暗中聯絡臨江幫幫主董勇,直到最近兒臣才發現倆人的真正勾當。
表麵每年為兒臣賺取不計其數的銀子,實際上利用楚王府的信任,做些見不得光的事情,父皇要治我的罪的話,悉聽尊便。”
王睿心中暗歎,這楚王不愧是元熙帝和趙靖國嫡女的結合,出類拔萃,不愧是元熙帝的種。
當年元熙帝以非太子身份,登上帝位,楚王定是想以元熙帝為榜樣,複刻父皇的道路。
手心手背都是肉,被楚王這番哀求下,元熙帝先前的打算也發生改變。
“朕才不管你有什麼內情呢,臨江幫那邊給朕斷了勾連!你一個親王,竟然做出這樣的事,實在是有失體統啊!”
元熙帝說著說著,忽然頓了一下,然後接著道“戴權,傳朕旨意,楚王行為不端,不知檢點,除去戶部觀政,以觀後續,著令閉門讀書,罰俸五年。”
楚王一聽,哭訴道“父皇,兒臣冤枉啊,不知情的,兒臣願意交出惠明。”一邊說著,一邊偷偷抬眼觀察元熙帝的臉色。
元熙帝厭惡地說道“你莫要再狡辯,你的所作所為朕已經清楚得很。”
楚王見此情形,哭得更加大聲,元熙帝對著戴權嗬斥道“戴權,拉這混賬出去,杖責三十,再敢喊一聲,加杖十下!”
戴權領命,內衛上前,動作利落地架起楚王就往外拖。
王睿站在一旁,臉色淡漠地看著這一切。
這種不痛不癢的處罰,對楚王來說幾乎不掉血。
不過在皇權至上的封建社會,這已經是十分難得的了。
畢竟這個社會本就不是人人平等的,尚方寶劍斬皇族的事情少之又少,戲文裡倒是多得很。
元熙帝看著楚王被拖走,歎了口氣,對著王睿說道“公瑾,見醜啦,按民間說法,家門不幸啊。”
王睿知道這是天子與臣子聊家事,但他也不敢過分入戲,隻是客氣地說道“陛下既是天子,又是為人父親,諸多事務繁雜,陛下慎怒。”
元熙帝點了點頭,“楚王的事,就到此為止,你和鐵錚好好商量一下,將尾巴處理乾淨。。”
“是,聖上。”
元熙帝皺著眉頭思索了一會兒,然後又開口說“傳朕的旨意下去,賜予王睿尚方寶劍。以這把尚方寶劍便宜行事,就如同朕親自到了一樣。”
王睿心中一喜,連忙說道“臣謝聖上!聖上如此信任臣,臣定當全力以赴,不負皇命。”
不多久,就有宦官捧著托盤。
托盤之上,放置著一柄寶劍。
元熙帝將劍拿起,雙手遞給王睿,並輕聲說道“調兵之事,先不用著急。你帶著朕的口諭,需要時再行調動即可。”
王睿雙手恭敬地接過寶劍,再次深施一禮,“臣,必不負皇命。”
元熙帝目中流露出幾分和煦,擺了擺手說道“好了,下去辦差吧。”
王睿又是行了一禮,道“臣告退。”
瑤華殿內,符皇後正坐在榻上,端莊豔麗的臉蛋上此時滿是驚訝。
對麵站著身穿黃色衣裙的元春,恭順地說道“皇後娘娘,奴婢親眼所見,楚王殿下被內監仗打幾十棍,哭天撼地,蘭貴妃在宮女的扶持下眼睜睜看著,也不敢求情。”
元春想起方才離開不久的蘭貴妃,她來符皇後宮中本是聊起家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