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一副猶猶豫豫的樣子,似乎是糾結的不行。
“真不冷,我扛著你和小獅子,身上都要出汗了,你給哥哥降降溫吧。”
許馳安想了個法子,試圖蒙混過關。
“真的?”
小女孩眼睛睜得圓圓的,認真地看向他。
“真的?”
“真的。”
喬意禮輕輕呼了一口氣,似乎是真的放下心來。
女孩將手貼在許馳安的臉上,手心傳遞過來男人身上的熱度,讓在冰天雪地裡渾身冰涼的她好受了不少。
——
實驗室裡。
池運手裡拿著一朵蘭花,鼻尖湊近嫩白的花瓣,他輕輕嗅著上邊淡雅的香氣。
他派出去的人傳回來了消息,對於他來說,應該是好消息。
程朗死了,不僅死了,還用生命來觸發潛能。
許馳安和喬意禮被困在了由程朗意識所操控的“無邊夢境”中。
上頭要求他們這邊做事時要萬無一失,細致縝密。
故而池運在招募雇傭兵時都會仔細確認他們的身份和信息。
自然,也包括他們的天賦與潛能。
他目光落在那份當初招募雇傭兵時收攬整理的資料,攤開的那一頁上邊赫然是程朗的詳儘資料。
紙張標著“潛能”的那一行後邊寫著“無邊夢境”四個字。
池運順著往下看去。
下麵是對“無邊夢境”的相關解釋——
被施加“無邊夢境”的人會進入一個被築夢者意念所操縱的夢境裡,無邊夢境內情景的營造與被困人的記憶有關。
關於那些不好的,因害怕而深藏的記憶,在無邊夢境都會一一出現。
那些被困者所珍視的,在意的東西,都會在夢境中被儘數摧毀。
當夢境之人的心底防線徹底被擊潰,意識完全消沉後,便再也無法醒過來,變成一個活死人。
“真是一個狠毒的潛能。”
池運將手上的那枝蘭花插回桌麵的花瓶裡,嘴裡唏噓著。
不過許馳安暫時醒不過來,對他來說是天大的好事。
電子屏幕上突然彈出一個視頻通話,池運看清來人後接通了通話。
他的頭兒還是一貫不愛露臉,所以屏幕裡隻有那熨燙整齊的白襯衫和西裝,以及那一雙交疊在一起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
池運看見擺在男人身後的那束紅玫瑰,依舊紅如烈焰,富有生命力。
他的頭兒愛慘了玫瑰,他曾經有一次被允許進入頭兒的房間,發現裡邊香的要命,擺著清一色的玫瑰,滿鼻子的玫瑰花香。
“你最近是不是鬆懈了,你手下的人怎麼辦事的?”
那個溫潤如玉的聲音傳來。
不過隻有池運知道,這看似平靜的嗓音下蘊含了多大的風暴。
池運的呼吸陡然一凜,他沒應聲。
“還是說”
對麵男人的聲音壓低,尾音拖得極長。
“你談戀愛把腦子也給談傻了?這點事都辦不好了嗎?”
聞言池運的瞳孔一縮,他垂眸遮掩住眼底迭湧的情緒。
他和桑梓的事,被知道了?
“沒有,頭兒,你在說啥啊。”
池運扯出一個笑臉,麵上依舊是那副懶散的不正經模樣。
“行了,你知道我的計劃是要進行到下一步的吧,我記得我告訴過你不要拖泥帶水,我可沒這個閒心去給你擦屁股。”
“對付沒有價值的東西,還需要我教你嗎?”
男人的語氣是極致的冷,他向來以價值衡量所有東西,不論人或物。
一旦失去了利用價值,在他那兒就會變成卑賤如塵埃的螻蟻。
池運暗暗咬了咬牙,“我知道,頭兒。”
通話被對麵的人突然中斷。
池運看著那個熄滅的黑色屏幕,眼底的情緒晦暗不明。
他的拳頭由於緊張而被攥緊。
沒有價值的東西
在這兒的下場隻有一個字——死。
他拿起一旁放著的手機,接通後對麵傳來一道溫和的女聲。
池運輕聲開口。
“阿梓。”
“前陣子從你那兒拿過來的花,到現在也還很香呢。”
聲音轉化成電流傳入處在另一處地方的女人的耳朵裡。
桑梓地唇邊勾起不可抑製的笑意。
“那下次見麵我是不是不用給你帶花了?”
男人清朗的笑聲傳過來。
“我要傳達的意思可不是這樣,阿梓。”
“我又不像你一樣喜歡打啞迷。”
桑梓自然是聽懂他話裡的意思的,但是她還是嗔怪地嘟囔。
這是每個戀愛中的女孩子都會有的通病。
喜歡被包容,被接納,享受被偏愛的這個過程。
“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再多沾些你的費洛蒙上去,這樣子不僅是我桌麵那塊地兒是香的,我的整個實驗室都會是你的味道。”
池運低聲呢喃,心底泛起柔軟。
“你這樣好像個變態,什麼叫‘我的味道’。”
桑梓打趣他道,她手指勾著胸前垂落下來的發絲,纏繞把玩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