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前裸露的那一片皮膚上,原本在她醒來後就已經消失不見的那個藍色小魚印記出現了。
而且不僅出現了,還微微發著光。
喬意禮有些慌亂地將衣領往上蓋了蓋,遮住那個印記,隨口解釋道。
“是我圖好玩隨便貼的熒光紋身貼啦。”
“挺好看的是不是?”
喬意禮對這個突然出現的情況也是毫無頭緒,她也不知道這個印記是什麼東西。
彌赫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白如蟬翼的睫毛輕輕垂下,藏起眼眸深處的情緒。
少年清越動聽的嗓音徘徊在耳邊。
“很好看。”
彌赫斯在陳述事實,但是他清楚地知道麵前的女孩對他隱瞞了實情。
gsc的入選標準很嚴格,身上是不可能有紋身等裝飾的,更彆說是貼的紋身貼。
所以這個理由有點蹩腳了。
不過喬意禮既然不和他說實話,他也不會去追問。
一是沒有資格,二來是沒有興致。
她不想讓他知道的事情,他不會去刨根問底。
民宿內。
喬意禮換下打濕的涼拖,從一旁的鞋架上取了一雙乾淨的白色棉拖套上。
她靠在剛剛關上的門板上,緩緩又重重地呼出一口氣。
少女扯下胸口前剛剛被拽高的領口。
那個藍色的小魚赫然映入眼中。
第一次出現這個東西,是在幻境裡,那隻藍川水母穿了過來。
現在第二次出現,又是在碰見藍川水母之後。
她可以斷定這個小魚標記的出現一定和藍川水母有關。
可是既然是和藍川水母有關係,為什麼形成的又是小魚的形狀。
而不是水母的圖案呢?
喬意禮好奇地用手撫摸上心口處那個印記。
淡淡的藍色光線將白皙柔軟的指尖包圍住,指尖的觸感是平滑光潔的。
仿佛這個圖案標記和她與生俱來,本就是一體一般。
到底是怎麼回事。
想的事情多了起來,喬意禮的腦子就有點不夠用了。
但目前看來這個東西並沒有威脅到她的生命安全,而委托任務的完成進度也差不多達到70了,勝利在望。
唯一讓她念念不忘的是遠在另一個城市的許馳安。
以及讓她有些耿耿於懷的是——那本她沒能找到的《深海之心》。
漫無目的地將視線在室內掃落一遍後,喬意禮最後將目光鎖定在被掛在牆上的那台液晶電視。
天知道她有多久沒用過有娛樂性能的電子設備了。
喬意禮拿起遙控器將電視摁開,自動彈出的是新聞節目。
她按下按鍵想要換個頻道,手裡的遙控器似乎是不太靈敏,喬意禮戳了好多下都沒有反應。
聲音通過電流轉化而後傳入耳膜。
“近期棕熊恐怖襲擊案件有了最新進展,警方已將嫌疑人池某,許某捉拿歸案。”
新聞中女主持人字正腔圓的播音聲瞬間充斥了整個房間。
話語傳入喬意禮的耳朵,少女握著遙控器的手一頓。
許某?
喬意禮頭一回產生了想要將新聞看下去的想法。
女主持人的聲音消失後,電視上連貫播放出三張照片。
第一張是一頭體型巨大的凶熊。
第二張是一個她不認識的藍黑色頭發男人,男人的臉上打了碼,不過不用看清他的臉喬意禮就知道她並不認識他。
第三張照片出現的時候,喬意禮渾身一顫。
手上一個不把關,遙控器從指縫間滑落,摔在腳下的地毯上,沒有發出絲毫聲響。
那張被打了馬賽克的臉,如此熟悉的神態。
喬意禮一眼就能認出那是許馳安。
喬意禮心跳止不住地加速狂跳。
似乎是不敢相信這是事實般,她急忙的撿起地上的遙控器,將聲音調大了些。
可是這則新聞消息顯然是播到了尾聲,女主持人已經轉向下一則新聞的播報。
心裡被巨大的慌亂感和無措感鋪天蓋地席卷而來。
許馳安是被冤枉了嗎?還是被人陷害替彆人背黑鍋去了?
他不可能會乾出這種事情的,她認識的許馳安是絕對不會乾出這種事的。
喬意禮細長的眉毛都快擰成麻花了,被緊緊咬著的嘴唇破皮出血了也全然不知。
手中的遙控器被她下意識地攥得緊緊的,泛白的關節發出響聲。
少女從坐墊上起身,似乎是急於求證著什麼,她轉身跑向那個放在床頭櫃上的座機電話。
她按了一串數字——
那是她在來到這個世界第二天就背下來的,許馳安的手機號碼。
那串她無比熟悉的數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