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天飛絮中,漫目的白是雪的顏色。
一抹黑在冰天雪地裡襯得很是顯眼。
腳邁出去踩下去,鬆軟的雪層凹下去一片。
不冷。
無邊無際的白色之中,那個身影吸引著她靠近。
“是你嗎,邁邁?”
緘默的寧靜沒有回應。
喬意禮迫切的朝那個人走去,想要印證自己心中的猜想。
指尖剛要觸碰到他的手臂,男人避嫌似的躲開。
他轉過身的時候,喬意禮看清了那張臉。
“邁邁!”
“你沒事吧?”
她湊近想要抓住他的手,卻再次被躲開。
許馳安看向她的眼睛裡麵仿佛結了一層冰霜,裹挾著極地的寒風。
“裝的不累嗎?”
“你在說什麼?”
喬意禮努力去忽視他語氣中的咄咄逼人和冷淡,強顏歡笑。
“裝出一副喜歡我的樣子很辛苦吧,不是說討厭我嗎?”
“既然討厭我,為什麼要走近我,為什麼給我希望又親手掐滅!”
“不是這樣的!那不是我的真心話,我以為我那樣說了,你才會停下來,那種情況下,是我錯了!”
“我怎麼可能討厭你!”
她握住許馳安的手,將它放在心口。
喬意禮看見男人的脆弱與受傷,也知道她情急之下的話真的傷害到了他。
感情中的下位者,永遠處在膽戰心驚的不安之中。
好比產生了一絲裂痕的鏡子,再施加一點壓力,便蛛網般破碎開來。
“到現在還要裝嗎?”
“既然這麼討厭我當初還不如讓我直接死掉算了,乾嘛還要救我?”
“反正我對你來說什麼也不是對不對?”
“我就是你招之來揮之去的一條狗罷了,耍得我團團轉,很好玩吧?”
“我也覺得我自己賤。”
都這樣了我還是愛你入骨,無法自拔。
許馳安很少這麼大聲對她說話,喬意禮注意到他發紅的眼角,微微顫抖的眼睫。
少女一把摟住崩潰無助的男人,開口的聲音很輕很柔。
“邁邁。”
“為什麼要說這麼傷人的話?你明明在我心裡無比的好。”
“你對我來說,是最最重要的人。”
形狀綺麗的雪花無聲落在她的發頂,體溫將晶體融化後,喬意禮感覺到一片安謐中,她的頸側一片濕潤。
她輕輕撫摸他耳後的短發,耳邊不應期響起許馳安低而沉的聲音。
“你又騙我。”
喬意禮被用力的推開,摔在地上後她抬眸看見許馳安手中不知道什麼時候握了把刀。
刀光照耀著雪色映射進她的眼中。
刀刃抵在咽喉的那一刻,喬意禮已經忘記怎麼呼吸了。
男人病態又瘋狂的笑了,露出尖尖的兩顆犬齒。
“既然無法愛上,那就以這種方式記住吧。”
“禮禮。”
血色染紅雪色,“不要!許馳安!!”
喬意禮猛然驚醒,頭頂慘白的天花板讓她一時間分不清虛實。
她坐起身來,無意間牽扯到了胸前的傷口。
原來是夢啊
“你終於醒啦,還真是險。”
“你還真是命大,那把刀離你的心臟就差幾毫米,差點就小命不保了!”
床邊的護士長一邊記錄病人的情況,一邊和她搭著話。
“那頭狼呢?它怎麼樣了?”
喬意禮掀開被子打算下床,被護士長攔住。
“哎喲喂,什麼狼啊?我們這裡是醫院。哪能有狼!”
“你悠著點,雖然說傷不算重但是也得好好休養啊!”
此時的少女根本聽不進去護士長的話,她隻知道她一定要見到許馳安。
見到那個無論多麼生氣難過,多麼無助崩潰,都不會傷害她的男人。
就算在認定了自己不愛他的情況下,也隻是通過不斷貶低踐踏自己來宣泄負麵情緒,沒有說她半點的不好。
在夢裡的許馳安又痛又愛,最後選擇將刀尖指向自己。
也許是跟小時候的經曆有關,令他在感情上自卑缺愛,匱乏自信,渴望被愛,所以想要被堅定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