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離劍宗十餘萬載傳承之中,出現過無數的山峰道場、首座真人。
時至今日,許許多多的地名、人名,都已湮滅在曆史的長河之中。
一般來說,在首座真人坐化之後,如果座下有真人存在,便會由其座下的真人繼位,繼續保留原來的道統。
如果座下沒有真人,那道場便會被大離劍宗收回來,重新指派新的真人執掌,一般這種情況下,整座山峰都會徹底改弦更張,甚至變更新的名字。
天泉峰便是少有的幾個從創立至今,一直沒有變更過名字的山峰之一,算是整個大離劍宗裡麵,傳承最為久遠的山峰之一。
此時天泉峰之所以實力不顯,未能躋身一線大山峰,完全是受限於自身格局,事實上天泉峰自身的底蘊是十分雄厚的。
太過久遠的事不必說,光是袁見鬆執掌天泉峰的這百餘年中,天泉峰便橫空出世了許多厲害人物,例如新近執掌墨玉峰的懸墨真人,事實上便是當年袁見鬆座下的真傳弟子。
因此,袁見鬆在大離劍宗之中是十分受人尊敬的。
他的三百歲壽誕,自然也引起了各方的關注。
甚至許多山峰首座都提前為此做好了準備,即便是無暇分身,或者自持身份不便與會的,也都或多或少備下了一份禮物。
這一天,是六月初七。
距離袁見鬆三百歲壽誕還有兩天時間。
天泉峰上已是一片張燈結彩,喜慶的氣氛已經十分熱烈。
同時,整個天泉峰的防衛等級也隨著提升了許多,表麵上看是一派喜氣祥和,但事實上整片山域的每一個角落,都隱藏著暗哨。
突然,一道遁光劃來,徑直飛向了天泉峰的峰頂。
峰頂處,正是首座真人袁見鬆的居住的青園所在。
轉眼之間,遁光便已經到達峰頂,在青園的門口停了下來。
青園門口,兩個值守的弟子悚然一驚,倉促拔劍,待看清來人的樣貌之後,才鬆了一口氣。
“原來是懸墨真人大駕光臨,弟子無狀,請真人恕罪。”
來人正是墨玉峰首座真人李懸,出自天泉峰的真人。
在整個大離劍宗之中,他可算是與天泉峰關係最為親密的一位首座真人了,自然不可能是敵人。
李懸微微一笑,絲毫沒有把兩位弟子的反應放在心上,問道:“袁首座在裡麵嗎?”
“在的,請真人稍待片刻,弟子這便進去通報。”
說話的那名弟子正要進去,突然青園裡麵傳來一個洪亮的聲音。
“是墨玉峰首座到了麼?直接進來吧,不必通報了。”
李懸便信步走入了青園。
青園之中,一片鬱鬱蔥蔥。
在一棵巨大的青鬆之下,一個看起來隻有三十來歲的青年男子盤膝而坐,正悠悠地吞吐著天地靈氣。
隨著他的一呼一吸,身後的青鬆也跟著張揚著鬆針,看起來宛如活物一般。
李懸欣然道:“師尊真是愧對蒼鬆真人這個尊號,我看師尊應該改一下,叫作青鬆真人才名副其實……”
“誰能想到馬上就要過三百壽誕的人,竟會如此年輕,看起來比我這晚輩還要年輕好幾歲,真是一棵青山不老鬆!”
青鬆之下,年輕男子停止了吐納,微微一笑。
“你不要再叫我師尊了,如今你自己也已經是一峰首座,傳了出去有失體統,你我平輩論交便可。”
李懸卻搖了搖頭:“這隻是暫時的,師尊如此麵貌,怕是至少已有千年壽元,潛力無窮,遲早是要晉升天罡境,成為一代老祖的,你我終究不可能平輩論交。”
袁見鬆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麼。
他轉而問道:“你去過見過其他幾位首座真人了?他們都怎麼說?”
李懸說道:“這幾日,我逐一走訪了黃岩峰、劍履峰、丹陽峰、真火峰,試探了一下幾位首座真人對於成立七峰聯盟的看法。”
“其中黃岩峰、真火峰對此事頗為意動,畢竟這兩座山峰也是積弱已久,至於劍履峰、丹陽峰,則似乎仍有疑慮,覺得七峰即便聯盟,也無法改變目前的局勢。”
袁見鬆自信一笑:“他們覺得改變不局勢,是因為還不清楚,我的手中究竟有著什麼樣底牌!”
李懸點了點頭,讚同道:“的確,如果這天泉峰的澗泉改造成功,能夠許以他們充足的靈氣資源的話,我覺得此事問題不大……”
“現在最大的問題,反倒是長老院那邊,會不會允許我們七峰建立新的聯盟?”
袁見鬆目光深邃:“此事你不用擔心,長老院由我來想辦法說服,你專心去說服另外五位首座真人便可。”
李懸猶豫了一下,問道:“我有一事不明,不知師尊為何一定要執著於成立七峰聯盟,為何一定要帶上玉蝶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