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歲星的身體狀況已被此事搞得一團糟,秦子荀再也忍受不了,上前迅速抽出軍正腰間的佩刀,架到了楊成的脖子上。
在歲星的點頭示意下,秦子荀押著楊成走出了營帳,很快,帳外傳來他鏗鏘有力的聲音“敬告諸位,部都尉楊成,勾結叛軍,惑亂軍心,今日被我秦子荀斬於此地,以儆效尤!”
隨著他話音落下,楊成人頭落地。
正在此時,歲星也走出了營帳,秦子荀見狀,立刻單膝跪地,抱拳行禮道“侯爺。”
歲星吩咐道“派兩單騎去西北營門,發現行蹤詭異者,當場拿下。”
在她的指引下,果真抓到了一人,在被押進營帳之前,他途經楊成的屍體,原本平靜的麵色瞬間被擊潰,他再也站立不住,進了帳後便三下五除二地交代了與楊成的罪行。
帳中的氣氛前所未有的凝重,秦雲率先開口打破了這平靜“侯爺,既然武威軍一直有糧草供應,那我們的戰術是否應有所變化?”
“我既已知道糧道有疏漏,怎會放任不管?楊成與武威王之間的書信,也大多都被我方換過內容。”
楊成此人,額角窄而不平,嘴唇薄而下撇,觀其麵相,雖有過人之能,但並非忠義之士,反而急功近利,易有二心。
在裴璧逃遁時,歲星便隱覺不對,為他算了一卦,由此就知道了他的所思所為。
不過,裴璧能在此等形勢下說服他反叛,還真是有幾分口才。
有人繼續詢問道“侯爺,您接下來有什麼計劃?既然情報還未送出,那我們是否依照先前所說,在明日出兵?”
“我從未打算發起什麼總攻。全力準備決戰的武威王,麵對被逐一蠶食擊潰的部隊,不知可會幡然醒悟?”
麵對歲星的籌謀,眾人麵麵相覷,隻覺自己不過想到了之後三步,而她已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走完了百步。如此縝密的心思和極致的洞察,竟令人有些驚心動魄。
西邑軍就像卷住獵物的蛇,一層層不斷縮緊著包圍的力度,武威軍縱使插翅,也難逃桎梏。
然而,就在武威軍快要窒息而死時,突然來了一把捕蛇的夾子。裴璧出現在西邑軍後方,率兵打出了一個口子,讓武威王得以率殘兵逃脫。
這兩股兵力在會合不久便又分道揚鑣,一支向南,一支向北,卻分不清哪支是武威王,哪支是裴璧。
歲星令秦雲南下,自己則帶著秦子荀北上。
直追到滔滔淇河邊,兩軍都被這天然屏障所擋住,一時僵持。經過探查,敵方正是裴璧所率領的軍隊。
兩軍在河岸線旁進行最後的對峙,歲星和裴璧皆至陣前。
“侯爺,好久不見。”
裴璧率先開口,神色平靜,江風拂起他額前碎發,平添幾分蕭瑟。
歲星應道“好久不見。”
裴璧慨歎道“初相識,錦繡堂中把酒儘歡,再相逢,卻已是生死之敵。”
“走此絕人之路,並非正途。”
“不過是形勢迫人,如累卵之危。”裴璧目光灼灼,重提舊事,“你未殺吾妹,吾妹卻因你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