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不是說家裡的銀子都給我了嗎?為什麼婆婆會有這麼多銀子,我心裡隱隱有了答案,可是我不敢去深想。
婆婆去世這事,我也沒有打算讓人送信給相公,萬一因為婆婆去世這事,耽誤了相公科考怎麼辦?
不知者無罪,等考完了,上頭要怪也怪不到相公頭上。
有了銀子,我又以婦孺不安全拒絕了汐汐。
沒想到她第二天居然說做夢,夢到有人順路會送我們去京城,這太離譜了,我隻當是汐汐年紀小亂說的,沒想到還真有這麼個人。
這人還跟著我們去見了裡正,看著也不像是壞人,我最後還是答應了。
就這樣一路很順利地到了京城,卻在進城後聽到新科狀元陸青雲迎娶侯府千金的消息。
其實我一開始隻以為是同名同姓,畢竟相公有了她這個妻子,又怎麼會再娶,可汐汐卻讓車夫到陸府湊熱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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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證明,同名同姓的可能性還是太小了,相公真的背著我,娶彆的女人。
等我回過神來,人已經在一處宅子裡了,汐汐說是帶我們進京的公子給我們借住的。
素昧平生的陌生人如此良善,我的相公卻如此薄情寡義。
可是我又有什麼辦法呢,女子在家從父,出嫁從夫,我,早已沒有家,也沒有親人了啊。
我本以為最後的結局是我下堂為妾,沒想到相公居然寫了和離書。
在我還在盤算以後該何去何從時,來了兩個自稱是我親娘和舅舅的貴人,看著與自己有五分相似的婦人,我相信了,畢竟自己沒什麼值得彆人圖謀的。
找到親人本該是一件高興的事,可隨之而來的卻是汐汐的離去,猝不及防,也沒來得及道彆。
汐汐說的是隨師傅學藝,那以後還能相見的吧?隻是不知為何,我心裡空落落的,總覺得失去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汐汐離開時,我才十九歲,娘和舅舅想為我再找個夫婿,隻是我暫時沒想過再嫁人。
因為我和娘兩個婚姻的不幸,我知道了靠人不如靠己,所以我學習了很多東西,還做起了生意,也經常救濟一些貧困百姓。
也可能是因為思念汐汐的原因,我建立了一個慈善堂,專門收留那些孤苦無依的流浪兒。
這個世道,女子生存不易,隻是因為汐汐的神醫師傅聲名在外,被她救治過的人對我也存了一份尊敬。
讓我和娘親在這貴人雲集的京城,得以好好生存。
在我25歲這年,娘親和舅舅催婚催的厲害,總是擔心他們百年之後,我會成為孤家寡人。
“娘,我有女兒。”
“可是六年了,汐汐有來看過你或者來過信嗎?”
我沉默了,汐汐在六年前留下一封信後就再無音訊,也沒有聽說過神醫的蹤跡。
汐汐師傅出現的突然,消失的也突然,若不是確實救治過人,我都懷疑這人是不是真的存在了。
“就算汐汐不會再回來,我收養了那麼多孩子,總有為我養老送終的。”
“可他們終究不是親生的。”
“沒有血緣關係不代表他們不孝順,真心換真心,那麼多孩子,隻要有一人對我是真心,足矣。”
我看著娘歎氣,但也沒有再逼我,隻是偷偷求舅舅,讓我的那些表兄弟們將來能夠對我照拂一二。
娘親曾經纏綿病榻將近二十年,被神醫治好好身體比常人還要健康,雖然對我這個獨女始終沒有再婚有些遺憾,她也陪了我幾十年,在百歲時安詳地去了。
送走娘後,沒多久,我也走到了生命的儘頭。
臨終前,我的床邊跪了許多人,都是我收養的孩子和他們的孩子。
他們確實都在真心為我即將離世感到難過,這輩子我唯一的遺憾,就是沒能看著汐汐長大。
可是我卻看到了汐汐,她還是三歲多的模樣,她還在對我笑,是我出現幻覺了嗎?
這一刻,我幸福地閉上了雙眼,祈願,如有來生,我一定會當一個好娘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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