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鬆年的腦海裡,溫泉口被迎麵撒了一頭花粉的畫麵十分清晰,隻是撒花粉的人長什麼樣子已經想不起來了。
永久失憶造成了張鬆年腦海裡許多記憶的混亂,但是也讓很多原本並不清晰的記憶碎片變得清晰起來。
他想到了那被人為破壞的計時閥門,還有明明經曆兩個月極端高溫和一場大洪水的情況下,還依然運轉得十分順暢的取水設備。
這必然因為近期有人維護過的關係,尤其是發現了溫泉口裡生活著變異植物之後。
彆墅地下室裡關著兩隻怪物的消息此時第一時間浮上了他的心頭,所以即便兒子說出了妻子霍琪意外身亡的過程,他也沒有想象中激烈的情緒起伏。
就連張鬆年自己也因為自己的過度冷靜而有些意外,可是腦子裡對於那座奢華彆墅的懷疑此時戰勝了一切,所以他毫不猶豫地讚成了霍陶陶對外接觸的建議,他想看看是誰在背後算計他。
主動接過黑色滑雪服男人手裡的牛皮紙袋,張鬆年仔細看了看男人的手。
男人的左手很乾淨,拇指上並沒有黑紅交織的紋身,這讓張鬆年確認,這不是那個向他撒花粉的男人。
“謝謝你了,我姓張,以後可能還會來做交易,不知道您貴姓?”
“免貴姓曾,兄弟叫我老曾就行了,我們家田老說了,這幾個月咱們都是朋友,能幫的都會幫的。”
曾黑子笑起來的時候眼角的魚尾紋層層疊疊,顯得年紀特彆大,特彆有那種淳樸老大哥的既視感。
可看在張鬆年眼裡,這人簡直就是個穿了一張人皮的怪物,給他一種皮笑肉不笑的惡心感。
“這是我弟弟,家裡還有幾個孩子,這幾個月就請曾哥多關照了。”
“沒問題,都是小事兒。”
簡短的寒暄完畢,不論是張鬆年還是霍懷安都沒有著急去看牛皮紙袋裡的東西,這讓曾黑子看向他們背影的眼神裡帶上了一絲意味深長。
“曾叔,這就是那個木係異能和雷係異能?”
“是的,表小姐。”
崔小妍的臉立即因為這個稱呼布滿了寒霜,看向曾黑子的眼神裡已經帶上了殺氣。
可曾黑子絲毫不懼,手中也握著一把泛著寒光的飛鏢,看向崔小妍的眼睛裡也帶著殺氣。
“我知道你是田小蕊的人,想激我出手,好找機會殺了我~可惜,我不會讓你如願的,我媽媽姓田,就算她死了,她也是田家的大小姐,屬於她的一份我也會要回來!”
“姑奶奶已經死了,現在的田家大小姐是小蕊小姐,表小姐到底姓崔,是不是該先去爭崔家的家產~”
曾黑子的表情裡除了殺意還帶上了細微的不屑,那是崔小妍最討厭的神情之一。
從小到大,在田家生活的日子裡,這種細微的不屑總是出現在她出現的所有地方,從各種各樣的田家人眼裡流露出來。
“你找死!”
崔小妍的手向著曾黑子的胸膛伸了過去,電光火石之間,邱孝厚的聲音在樓梯口傳了過來。
“小妍,你看過田爺爺啦,我有個好消息告訴你,我的無人機拍到田所了,我跟嚴叔商量了,一會兒跟老爺子彙報一下就去找田所,你要不要一起去?”
曾黑子的飛鏢從崔小妍的頸動脈前飛快滑過,帶出的一陣冰涼寒風,讓崔小妍的雞皮疙瘩瞬間布滿了整個脖子。
她收回了自己已經觸碰到曾黑子前襟的手,回頭衝著邱孝厚露出了一個青春活力的可愛微笑。
“太好了,我也要去,田所看見我一定很高興!我們先去跟外公說這個好消息吧~”
“嗯嗯,我們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