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景看著眼前滔滔不絕的河水,眼中有了些無奈與悲傷,他說道“我找了很多天,連陸貞的屍體都找不到,所以,我總得知道是誰派人來殺我,或者說,總得知道陸貞死在了誰手上,師傅,我得報仇啊。”
聞言,老者眉頭皺緊,直接說道“你死了這條心吧,我不會告訴你的,活著不好嗎,你一定要找死?”
陳景頓時大怒“你不說,下回遇見師姐,我高低讓師姐替我出頭,將你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老者頓時打了個冷顫,對於自己那位女徒兒,他是有些頭痛的。
但此時此刻,老者猶豫了一下便嘴硬道“嚇唬我?你以為我會慫?我告訴你,我慫不了一點。”
說完,老者麻溜掛斷了電話。
說破大天,他也不可能將那位天驕所屬宗門與身份說出來的。
陳景想去報仇,那就是自尋死路。
掛了電話,老者沉默了下來。
陸貞死了,嚴格的說,陸貞的死,其實是他造成的。
他有很多不能出手的理由,明裡暗裡盯著他的人太多,他若出手,便給了彆人可剩之機。
隻是,理由再多,也無法抹去因為他的緣故,陸貞才會赴死。
“唉,我當了一輩子烏龜,到了現在,也還是個老烏龜,不能出手不能出手,到底什麼時候,我才敢出手?”
老者沉默良久,最終自嘲地自言自語了一句。
………
北荒,一座光禿禿的雪山之下,這裡,出人意料地,卻有著一片龐大古樸的建築。
其中一個小院裡,一個穿著粗糙麻布的女子,正在專心侍弄著眼前的一片花草。
在這般寒冷之地,能養出眼前這些花團錦簇的花草殊為不易,可見女子是用了心的。
便在此時,一名侍女領著一名男子,走進了院子中。
侍女彎腰,向女子說道“大小姐,您要見的人帶到了。”
女子點了點頭,侍女便連忙退了出去。
女子依然專心打理自己的花草,被帶進來的男子甚至不敢開口打擾。
良久,女子才終於是停了下來,目光也看向了男子。
男子連忙微微彎了彎腰,說道“第六宗趙達,拜見沈小姐。”
女子麵色平靜,目光也無絲毫變化,但現場的氣壓卻像是突然降低,讓人呼吸都要凝滯。
男子隻覺得胸口一悶,竟是突然就倒退了幾步,嘴角溢血。
“區區天人六境,你也配多管閒事,你也敢派人去殺陳景?”女子終於開口說道。
天人第六境,在她嘴裡卻隻得了個區區二字的評價。
男子心驚膽戰地看了女子一眼,連忙說道“沈小姐,我雖派了人,但沒有殺掉陳景,他沒有死。”
女子漠然說道“我自然知道陳景沒死,但你派了人去殺他,就是放肆,就算要殺,也是我自己殺,何需你多事?你自斷一臂,滾吧。”
男子瞬間冷汗淋漓,咬了咬牙,他爭辯道“我之所以派人殺陳景,除了因為仰慕你,還因為陳景是第一宗的人,我殺他是為了試探,你也應該明白,十八宗同氣連枝,禁止殺伐,但第一宗衰弱已久,有不少宗門早想清除第一宗,把第一宗的位置占了,我這次出手,是得到了默許的,否則,你以為我敢出手?所以,要我斷一臂,我不服。”
自斷一臂,那他就相當於廢了,所以,他怎能不解釋。
況且,他說的本就是事實,早有不少宗門想斷絕第一宗的傳承,占了第一宗的位置。
隻要第一宗傳承斷絕,那十七宗門中強大者,自然就有理由再立一宗,這算是多占了十八宗門中的一個位置了。
聞言,女子嘴角一勾,第一次露出了冰冷笑意。
她盯著男子,說道“你說這些與我何乾?我要你自斷一臂,既然你不肯,那便我自己動手。”
話音一落,女子輕彈手指,男子臉色驟變,下一瞬,他的兩條手臂砰的一聲,齊齊從肩膀處炸裂。
淒厲的慘叫聲立即響起,男子倒地,心裡充滿後悔,如果自己動手,尚能留下一臂,現在,兩條手臂都沒了。
不需女子吩咐,侍女已然走了進來,將男子快速拖走。
女子已經重新蹲下了身子,打理自己的花草。
她想要做之事,不容彆人插手。
對於陳景,她恨到了極至,所以,如果讓陳景死得太過輕易,她會不開心的,她要讓陳景在擁有一切人生最得意之時,再讓陳景失去一切。
總的來說,她要讓陳景嘗嘗世間最痛苦的滋味。
剛剛的男子差點壞了她的計劃,她沒殺已經算是給第六宗留了麵子。
“回頭得看看陳景招惹過的女子到底都查清楚了沒,少了一個都不行。”女子突然喃喃自語了一句。
明明是十分普通的一句話,卻讓得整個院子都充滿了森然殺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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