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時間一晃而過。
趙安之前住在離陳家兩裡左右的木屋裡,現在也已經搬到陳家這裡住了。
尤記得兩個月前,一舉突破到武道第十六境之後,趙安還說自己以後就是陳景第一號手下。
現在他已經不敢這樣想。
因為這兩個月下來,許鏡與王長生都相繼恢複了巔峰修為。
所以,趙安很自覺地把自己排到了第三。
此時此刻,趙安正坐在椅子涼亭裡,姿態放得很低,手裡握著茶壺,隨時準備倒茶。
讓他露出如此恭敬姿態的,不是因為許鏡或是王長生。
事實上,許鏡與王長生正在閉關。
坐在趙安麵前的,是陳景。
麵對著年齡比自己小了太多太多的陳景,趙安心裡除了感激之外,還有著滿滿的敬佩。
陳景給了他繼續活下去的機會,也給了他繼續強大的機會,這兩樣足夠他隨時準備著為陳景拚命了。
陳景坐在涼亭石椅上,難得如此悠閒。
這兩個月裡,拚命修煉之下,體內靈力強大了不少,但境界沒有絲毫進展。
鎮魔境,鎮的是七情六欲,或許對乾冷血之人,這個境界不難,但對於陳景,這個境界難到不知該如何修煉下去。
他不舍得的東西太多,不舍得的人也太多。
不過此時,陳景懶得想修煉上的事。
看了趙安一眼,陳景說道“這段時間,我們聊了不少關於十八宗的事,有件事我卻是還沒有問過。”
趙安連忙說道“陳爺,有什麼問題你儘管說,我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陳景皺著眉頭,說道“之前衣姐說過,其餘十七宗之中,最想第一宗死的是第十八宗,甚至我第一宗處境變壞,也與第十八宗宗主有關,你可知道,第十八宗為何如此恨我第一宗?”
這件事,陳景一直放在心上。
想要讓第一宗繼續存續下去,那自然就得明白到底是誰想要滅絕第一宗,更得弄清楚這其中的緣由。
他不隻是要拚命提升實力,還有太多東西需要考慮。
聽到這個問題,趙安眼中露出思索,好一會兒才說道“陳爺,關於這點,我以前並沒關注過,所以,知道的不算多,不過關於第十八宗,我倒是有些話想說。”
“說明白點,是關於第十八宗宗主周太極,此人修為在十八宗宗主中不算強,隻有十六境修為,但推算之術天下無雙。”
“隻要是他斷定的事,還從來沒有出過差錯,而一年前左右,確實是他傳出了第一宗宗門氣運已時日無多的推算。”
“比較奇怪的是,周太極以前為人極其低調,從不會以推算之術左右外人命運,更彆說斷定一宗氣運的存亡了。”
“但一年多前,周太極行事方式大變,連著傳出不少消息,不止是針對第一宗,更是改變了其他宗門幾個人的命運,輕描淡寫間便定人命運的手段,一時間讓得其餘宗門對其神乎其神的手段,都有了深深的忌憚。”
“總的來說,周太極此人這一年多以來行事詭異,神秘莫測,就算是十七境武者,也不太敢在他麵前放肆,這個人很神秘,十分神秘,不知道彆人怎麼想,但在我覺得,這人突然性格大變,必然是有著天大的謀劃。”
說完,趙安眉頭仍然緊皺,沉默了一下之後又加了一句“我覺得周太極此人,比其他宗門的宗主可怕十倍百倍,其他人的手段是可以預料的,但周太極想做什麼,我完全看不明白,相反,他推演之術無雙,玄妙之極,旁人想對付他,恐怕每一步都會陷入他的算計之中。”
這才是最可怕的,你所走的每一步都是周太極算好的,甚至是周太極暗中推著你走的,這種情況下,彆說是與周太極對抗,相反,周太極要你死,你可能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便不明不白死去。
這世間自然是以實力為尊,但實力不一定就是指武道,如周太極這種人,才是最為可怕的。
趙安說的每一個字,陳景都得聽得十分認真,聽完,他突然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如果,一切真如趙安所說,那麼,他現在以塑神術為許鏡和王長生等人提升修為,並且自覺有了自保之力,這些事是否也在周太極的算計之中?
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他現在豈不是如同一個籠中的鳥,命運如何全看周太極的心情。
念及此處,陳景深呼了一口氣。
這他娘的,他以前覺得隻要提升自己的實力,同時讓手底下的實力也強大起來,就能應對十七宗施加於第一宗的壓力。
現在看來,他的想法或許天真了一些。
麵對周太極這等想要滅絕第一宗並且擁有莫測手段的對手,任何事都有可能掉入對方的算計之中。
越想,陳景越是覺得壓力巨大。
“陳爺,第一宗處境確實難,除了我第八宗與第十二宗,恐怕其餘宗門,都會對第一宗有些想法,就是幾個原本對第一宗沒有想法的宗門,如果能從第一宗這裡吃到一口肉,估計他們也會很樂意的。”趙安說道。
陳景點了點頭,這點他自然明白,能輕鬆獲得好處的話,估計沒有人會拒絕。
沉思良久,陳景卻是冷靜下來。
無論周太極為何要置第一宗於死地,也無論周太極有何手段,總之他能做的,都隻是提升自己的實力,這樣,才能有機會應對一切。
念及此處,陳景說道“趙安,交給像你一個任務,你去選一個地方,這個地方一定要足夠好,好到能作為第一宗宗門所在,另外,你動用一切能動用的手段盯著第十八宗,既然沒有推算的本事,那咱們就以最原始的方式,儘可能派人盯緊周太極。”
這兩件事,一是為了立第一宗宗門,二是為了儘量應對最為危險的周太極。
一年之期已過半數,陳景自知時間不多了,一旦沒了劍皇殿的庇護,必然立即就會麵對濤天巨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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