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想,這骨牌究竟是從哪裡來的?
它救了他。
“剛剛那是,您的女兒?”
“她叫薑裡,還不太懂事,秦先生不要見怪。”薑夫人含淚尷尬道。
“薑裡。”秦回致舌尖在咀嚼著這個名字,鏡片下的眼神令人看不真切,視線隱晦難懂的落在崔修鈺身上,“我倒是覺得,她很讓人心疼。”
少年白襯衫滴血,和他對視。
可你這個未婚夫……也不過如此。
阿離。
選擇這具身體,是因為她跟你太過相像嗎?
相似的出身,相似的愛。
你要怎麼來,和我打一聲招呼呢。
“她為您的孩子輸血600,我怎麼會見怪……”
“什麼?”
崔修鈺渾渾噩噩間聽到,聲音清啞,扭頭看向薑夫人“你讓她輸了600的血?”
“我害怕少言有事……”
薑裡是一個人走的,崔修鈺臉色微變,害怕她出事,飛快跑了出去!
…
白熾燈在晃。
眼前一片重影。
薑裡走的背脊挺直,手扶牆。
頭暈,這具身體不太好,兩個月前才割腕,有點玩脫了。
細細聽,還能聽到醫院外的雨聲。
太晚了,這時候醫院也沒什麼人。
薑裡緩了兩秒,慢慢往前走,眩暈感一點點蠶食意識,眼前發黑的厲害。
最後一秒,世界漆黑一片,天旋地轉,落入藥香苦澀的懷抱。
難聞死了。
薑裡暈之前想。
交個朋友,不虧。
崔止晏穩穩接住她,將女生打橫抱起。
平生跟在崔止晏身後“先生,還是我來……”
“不必。”
醫院外,暴雨在下。
崔修鈺瘋狂衝出來,氣喘籲籲的時候,手扶著膝蓋,就看到崔止晏懷中抱著薑裡的畫麵。
平生為他撐著黑傘,他緩步抱著人走進雨幕,輪廓沉默而高高在上,像是一幅貴重而遙遠的畫卷。
“哥!”
崔修鈺死死盯著那一幕,開口道。
聲音劃破岑寂的夜。
遠方電閃雷鳴,崔修鈺仰頭看了看劃過天空的閃電,再次看向崔止晏。
雨幕中。
男人微微側過臉,隻是雲淡風輕的瞥了他一眼。
遙遙的,溫厚卻漠然,顯儘清貴。
崔止晏的腳步沒有停,抱著薑裡,俯身上車。
崔修鈺衝進雨幕,大雨頃刻打濕了白襯衫,血水混合著雨水滴落,他咬著牙道“那是我的未婚妻。”
崔止晏背對著他,聲音四平八穩,貴胄權欲壓人。
“她是薑裡。”
崔止晏看出來了!
他是怎麼知道的?!
崔修鈺擦了把臉上的雨水,寸步不讓,聲音固執“薑裡也是我的未婚妻!”
崔止晏淡淡一笑,轉過身來。
“她不見得同意。”
“哥,你非要跟我爭嗎?”
崔止晏決然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