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行致何嘗不知道,這次他幾乎豁出家底。
他慢慢直起身,走到侍衛麵前,在侍衛滿懷希望的目光中,一腳狠狠踹上侍衛的胸膛!
侍衛的身體如同斷線的風箏飛出去,重重撞上牆壁,匍匐在地上,吐出一口鮮血。
“蘇蘇陪我走了一路,今夜你們救不下她,就都給我去死!”
這等深情。
可歎。
書房中的密謀,理應沒有第三個人知曉。
林行致也並非完全意氣用事,仔細安排了劫獄的計劃,僅靠硬搶是不夠的,好在他還和看押天牢犯人的官員交好,十兩黃金換來了鑰匙。
萬事俱備,一聲令下。
林行致的軍事才能和容不得沙子的報複欲望,在此刻儘顯無疑。
“砰——”
書房的門被人推開。
風雪滿塵,飄搖直墜。
今夜這場暴雪,越下越大了。
林行致麵無表情,背脊挺直,一步步走向後院的方向……
…
深夜,皇宮中,嚴軍把手。
禦醫冷汗淋漓地跪在地上,為皇帝陛下處理好傷口。
滿室壓抑,薑邵支著額,麵容蒼白。
“還沒招麼?”
禁衛軍搖頭“這啞女嘴硬的很,一概都不肯交代,但是她脖子後麵有當年先皇設下的流放製度烙印,應該是從哪個流放之地掏出來的罪臣之女。”
這種流放製度到薑邵登基之後,已經廢棄了。
看來八九不離十,她就是蘇家的後人。
蘇家出事的,薑邵還是太子,當年不過十一二歲,但仍然記得那是一場浩劫,亦是先皇犯過最昏庸殘忍的罪行。
至於蘇家是否無辜,事情已經過去十八年,無從說起。
薑邵轉著玉扳指“不會寫字麼?”
“紙筆都給她備好了,她卻……卻隻寫下一句話。”
“什麼。”薑邵平靜問。
禁衛軍不得已將紙張呈上,已經做好了薑邵會龍顏大怒的準備。
那竟是一封血書!
上麵隻寫了四個大字!
天誅大梁!
薑邵睨著眼神,看了良久,滿室噤若寒蟬的氣氛中,竟是笑了“還會識字。”
“可惜。”他態度異常和煦,“既然如此,不必審了。”
怎麼又不必審了?禁衛軍摸不著頭腦的時候,看薑邵站起身,走向窗前,孤身仰望莫須有的明月,良久,聽皇帝陛下輕飄飄的一句話。
落地。
“殺了吧。”
遇上一個求知欲不強的皇帝,也是一場悲劇。
往事如風,薑邵沒有給先皇翻案的癖好。
蘇和璧本來就是應該死在那場流放的人,既然苟活十八年,也應該知足了。
蘇和璧謝邀,知足?知不了一點,這輩子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皇帝。
也許是幾次的天時地利人和不對勁,薑邵現在確實沒有像是原劇情一樣對蘇和璧產生感情。
留蘇和璧,薑邵最多是驚異於她的硬骨頭,但看過了,也就那樣了,不足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