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便是皇都龍氣!
是彙聚大魏國五域山河之氣象,四十九洲福地之靈秀,而成此巨龍!
隻是此刻,這粗壯龍氣之中,色彩顯得有些斑駁,猶如被汙染了一般。
龍氣加身,皇帝可以爆發出不亞於返虛期大修士的力量!
這也是蒼元洲為何沒有更大勢力介入其中的原因。
整個蒼元洲的大小,堪比一座大型島嶼。
南北縱橫兩萬餘裡,幅員遼闊。
若非有這樣兩尊強大王朝存在,隻怕早已被其他勢力所占據。
兩尊王朝,皆有強大的皇道龍氣。
便就相當於兩尊返虛期大修士。
以蒼元洲所處之位置,有這樣兩個存在,足以自保。
但又由於皇道龍氣受山川羈絆的局限性,使得他們也並無其他力量向外擴張。
隻能坐守蒼元。
而要斬龍脈,首先要受重創的便是這皇道龍氣!
如今大魏皇都之上,那盤踞著的虛幻巨龍,身軀之上雖然斑駁,但隻是被北蒼老龍借力。
因為問心局的緣故,大魏國師呂純陽揭露了北蒼龍君的陰謀。
使得它無法再進行更深入的侵占。
因此如今龍氣的歸屬,到底還是小皇帝的。
隻是北蒼也可取用。
甚至因為同屬龍類且封了無數水神河怪的原因,可以在蒼元洲外調動大魏國龍氣加身。
但這最多也隻能讓小皇帝自覺丟臉。
這時候,小皇帝卻聽呂純陽的話,要斬龍脈,在金身看來,無異於自廢武功。
有魄力歸有魄力,可如此行事,實在讓金身略感費解。
這也是當下,他唯一所不能理解之事。
北有強敵,內有亂黨。
若是沒有皇道龍氣坐鎮,大魏國又該靠什麼來穩定局勢?
隻靠呂純陽?靠斬龍教?
雖說聖駕不可輕出,皇道龍氣非身具帝王命格不能調動。
可如此良機,晉國的皇帝再庸碌,隻怕也會忍不住禦駕親征。
天下共有九域,得一處之山河,便可使龍氣壯大。
若得九域之地,集結蒼元全境之力,皇道龍氣足以比肩返虛大圓滿。
此等誘惑,世間誰人又能持之?
況且大晉國被大魏壓製已經有不少時日,本就早有不滿。
上下一心,臣民沸騰,即便是晉皇不願,隻怕也不能拒絕。
倘若斬龍脈之事,真能成功,內部雖能平穩。
可邊境上返虛叩關,這大魏天下又能以何抵抗?
轉瞬間便要傾覆。
這便是金身一直不解,但來蒼元洲二十餘日都無法尋求到答案之事。
小皇帝雖然年紀不大,但卻已經顯現出雄主英姿。
而又有算力無雙的呂純陽為其掌舵,如此淺顯的道理,自然不會算漏。
必是有什麼韓天明都不曾知曉的底牌,藏在暗處。
二人此次出得客棧來,並非隻為閒逛。
手中那靈果蜜水見底之時,兩人也恰巧停在了一處氣勢非凡的宅院之前。
朱漆大門,鎏金門釘,此刻敞開無防。
左右石獅趴伏,威嚴陡生!
更有侍衛立在左右,兩側排開,各有六人。
門頭之上,鎏金牌匾雕龍刻鳳,上書二字:呂府!
韓炎二人緩緩上前,頓時便有侍衛走出。
“來者何人?到國師府邸,有何公乾?”
那人眼底有細微金光閃爍,正是當初陪同呂錢塘去往西南邊陲的眾多侍衛之一。
早已被種下了神種,此刻不過來走個過場。
“勞煩通稟國師,就說隱世韓家,前來拜訪!”
那侍衛聞聲去了。
呂府麵積頗大,其內又不允許飛行,僅靠腳程,來往所需時間不短。
好在韓天明二人卻也不急,隻在這門口靜靜等候。
呂府書房之內,清香嫋嫋。
這是一種奇香,有靜心凝神之功效。
呂純陽坐在桌邊,翻看著各地呈報上來的信息。
這位大魏國師,頭發早已花白。
年紀也已經很大了,雖然是化神修士,但已有二千八七餘歲。
即便是換算成普通人之壽元,也已是垂垂老矣。
再加上平日裡過多籌算,心力耗費甚巨,其實早在一千餘歲時便已是如今這副模樣。
不過或許是心境緣故,雖然須發蒼蒼,但更顯得仙風道骨,不同俗流。
在其身旁,呂錢塘正謂之研墨。
呂家嫡係一脈單傳已久,這唯一的孫子,如今也已二十多歲,自然要帶在身邊磨練。
令他學習學習如何處理各種事務。
至於兒子,此刻正在忙碌欽天監各種事務,並不在家中。
呂純陽手捧書信,氣定神閒,似乎眼下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雲淡風輕,胸有成竹。
這時間書房外忽有一道聲音傳來:
“啟稟老爺,外麵有人求見,說是隱世韓家!”
屋內呂純陽的動作忽然一頓,他目光望向身旁的孫子,眼中閃過一絲意外,但很快便就平靜下來。
“你隨我一同去認認。”
隨後便緩緩放下了手中書信,再起身時,麵容之上已經換了笑意。
出迎的速度很快,是直徑拎著呂錢塘前行的。
僅僅不過幾個呼吸,便已到了外庭,這時候才降低了速度。
氣定神閒,緩步而出。
行至中庭,呂錢塘忽然聽到傳音。
“這二人你可識得?不要開口,隻點頭搖頭即可。”
事實上,根據呂錢塘上一次回來的描述,他此刻已經能夠確定了。
畢竟韓炎的相貌實在太過於紮眼,令人很難不注意。
一眼便能夠看出。
呂錢塘自是點頭,雖然那後麵之人他不認識,可當先的那紅發道人他卻記憶猶新。
“原來是韓家道友當麵!有失遠迎!”
隔著老遠,呂純陽便笑著拱手,一路行來。
沒有任何架子,反而讓人一見麵便覺一團和氣。
隔著老遠便如同一股春風撲麵而來,天然便有一種親近之感。
“韓家家主,韓天明,見過國師!”
韓炎還未開口,卻見金身當先拱手回應。
呂純陽麵上不動聲色,心中卻已是掀起了驚濤駭浪。
方才行到外庭之時,他便已經注意到了眼前這年輕人。
彼時雖說不至於輕視對方,但卻也未曾設想過他竟然是如此身份。
畢竟韓天明的長相實在太具有欺騙性,他是如此的年輕。
呂純陽並不覺得一方能夠覆滅陰陽城的隱世大族,會選一個實力低下的族長。
更不會讓一個沒有實力的族長輕易外出。
即便是有化神期大修士守護。
那麼便就隻有一個可能,對方修為不俗,且駐顏有術。
等二人真正走到近前來,呂純陽更免不了大吃一驚。
因為他竟看不出麵前之人的修為。
那紅發道人的境界在他眼中,沒有什麼遮掩,散發的就是化身中期的氣息。
雖然說還有一絲古怪,但境界不會作偽。
而那個身穿一身淡金色袍服的年輕人,所謂的韓家家主的氣息,他竟然感受不出一絲一毫。
臨到近處,隻感覺對方的身形似乎無比高大。
宛若一尊高不可攀的大山一般,更攜帶有一股威嚴浩大的氣息。
這種感覺,如同直麵一尊神明。
三人打過招呼,又隨意寒暄一陣,呂純陽當即便將韓天明二人迎入府中。
呂純陽與韓天明二人東拉西扯,你來我往。
韓炎與呂錢塘絲毫插不上嘴,隻能靜靜看著。
而呂純陽麵上波瀾不驚,依舊含笑,然而心裡卻暗自讚歎。
隻覺得這位韓家主也實在太過於沉得住氣了。
喝過三盞靈茶之後,到底是呂純陽率先開口,打破當下氣氛。
“未知韓家主此次來訪,所為何事?”
韓天明自然等得起,可呂純陽到底不行。
他事務繁多,若是對方沒有要緊之事,實在不能耽擱太長時間。
韓天明自然也是抓住了這一點,所以也隻顧接招,隨意得很。
此刻聽得呂純陽終於開口,韓天明這才笑道:
“聽聞大魏有難,特來相助!”
呂純陽作驚訝色,隨後嗬嗬笑道:
“韓家主從何處聽來這等消息?”
“此乃無稽之談,我大魏國富民強,英主在位,又豈會有什麼危難?”
聽到此處,韓天明也不急著反駁。
隻端起一旁茶盞,輕呷一口靈茶,道:
“敢問呂公,斬龍脈之事,順利否?”
呂純陽不語,這話並不好答。
斬龍脈事轟轟烈烈,當下情形天下儘知。
他若是說順利,對方便知他還有底牌,若說不順,隻有正中對方下懷。
韓天明自然也知曉他的想法,當即便不再藏著掖著,而是笑道:
“我知呂公必有良策!”
“然則龍脈之事,牽動大魏國上下,強硬為之,恐怕於國有傷。”
“即便最後功成,隻怕也兩敗俱傷啊!”
呂純陽抬眼看他,一雙老眼卻並不渾濁,反而無比銳利,猶如要將麵前之人徹底看透一般。
一旁的呂錢塘都不由得坐直了身體,以往他爺爺隻要露出這樣的目光,他就會感覺自己沒有了任何秘密。
韓天明自然不懼,泰然自若。
隻見他拱手衝呂純陽笑道:
“我也不賣關子。”
“我韓家能使大魏國斬龍脈事功成,而不損傷護國龍氣!”
“不知呂公信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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