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汐死後的第一個月,世間雖有動蕩,板塊小幅度變更,但原本渾濁的世間卻逐漸變得清明,各地死亡人數減少,清新之氣回歸。
季元山和張川發現,身上的黑點也漸漸變淺,數天後,他們注射抗病毒劑,毒性分解消失。
曾經接觸過林汐的人,或多或少,身上都有這種印記,準確的說,是中毒的征兆,當林汐以血肉為引,重新將靈生花的種子根植於地底之時,新的地脈在其滋養中誕生,衰敗的頹勢得到遏製,生機顯現。
這便是林汐想要達到的目的之一,雖不得不死,但我可以反將一軍,再給你挖個坑,雖沒了肉身,也獲得了自由,從此以後,他無相無形,規則便再也不能拿捏他。
所以說,這是個瘋子。
你不容我,那我也不容你。
莫之懷死後,阮真成為了古醫協會的會長,他雖年輕,但天賦不凡,假以時日,必能成大器。
最近幾日,世界各地歡欣鼓舞,他們在絕望彷徨中,看見了新的希望。
阮真心裡疑惑重重,他和蘇洵說“形勢開始好轉,是在小汐死之後,這其中,有什麼關聯嗎?”
蘇洵“必定是有的。”
阮真“你也這麼覺得?是不是他做了某種犧牲?可,他隻是一個人,會有這麼大的力量?”
蘇洵“一人之力或許不行,如果是林汐的話,以他之智慧,手段和遠見,我有八分信。”
阮真“可他得到了什麼?”
“世人的有色眼光一直在,如果他是為了這破敗的世間犧牲自己,又有誰能為他正名?”
蘇洵“會有的,相信莫將軍,相信景蕭,相信所有被他幫助過的人,相信,公道自在人心。”
“可就算正名,他也不知道了啊!也不知他走的時候,有沒有寒了心。”
蘇洵“他的性子,寒心也隻會幾分鐘而已,不會把這些狹隘之人放心上。”
“可我心裡堵得慌。”
阮真攏了攏身上的衣服,“短短幾年,像一場夢,我到現在都還在幻想,林汐沒有死,總有一天,他會回來,微笑的像個小狐狸一樣,不屑一顧的說,我隻做我認為對的事情,其他人怎麼看我,不重要。”
真是非常傲嬌啊!
想想真懷念。
蘇洵“學的還挺像。”
阮真“現在想想,我真是瞎了眼,林汐多好,乾嘛看上景蕭那個悶葫蘆。”
蘇洵驚了“你還有這等勇猛的時候呢?”
阮真心口一窒“我那時候也不是愛慕,我就是年少心高氣傲,慕強,還顏狗,自己都有點稀裡糊塗的,現在想來,也就是年少青春不知愁。”
“後悔啊,給林汐的第一印象那麼差。”
蘇洵來了興趣“給我講講唄。”
阮真“就不,你想聽我的糗事,好在心裡笑話我是不是?”
蘇洵喲喲喲“你沒那麼重要,我是想聽聽關於林汐的過往,作為交換,我給你講講我所認識的林汐?”
兩個人互相看著,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算計,嘖,都不是什麼單純的小白兔,大尾巴狼妥妥的,都想從對方嘴裡套話唄!
阮真嫌棄“你就沒想告訴我吧?你這個人簡直無恥至極!”
蘇洵“你不也一樣,有什麼臉說我咧?”
兩個人白眼一翻,各自忙去了,事關林汐,誰都小心謹慎,並不想告訴對方太多關於林汐的事情。
畢竟啊,成年人,人心隔肚皮,誰知道有沒有憋著壞水。
事關林汐,他們都很謹慎。
也有較勁的成分。
晚上休息的時候,阮真裹著棉服,一個人來到林汐的身隕之地,放了些吃的在地上,這裡立了個碑“再過兩天,這裡的所有人都要撤走了,小汐,以後,哥就不能常來看你了。”
“你什麼時候回來啊?”阮真很是傷感,“我的爺爺也在前些天走了,可能哪天就輪到我了。”
他眼裡哀傷“以後這裡,隻剩你一個人,孤孤單單,該多寂寞。”
“世事變遷,歡樂短暫,我們都將奔赴新的征程,你累的話,彆睡太久哦,如果睡太久,我怕我會等不到。”天氣越來越冷,阮真坐在冰冷的地上,遲遲不願離去,身後傳來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