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劍男繼續說:“事到如今,我們隻能同在一條船上,我活著,你們也能活。”他口上雖如此說。心中卻怕她們不信他,他盯著她們的眼神裡透露出驚懼,惶恐。
“策棱格日勒姐姐,察必皇後真的會殺害我們?”鵝黃長袍的婢女說。
“策棱格日圖妹妹。保不準真就如小子所言!”這個叫做策日格日勒年輕女人說,眼神直勾勾了起來。
“策棱格日勒姐姐,察必皇後從來都沒有真心!”
策棱格日勒眼神遊移,“這可怎麼辦?怎麼辦?”她說,身子也不穩了,她盯著察必帳篷方向的眼神裡透露出怨恨。
策棱格日圖從吳劍男身上下來,蹲在一邊痛苦地抱住自己的頭。
策棱格日勒站起來,在屋帳篷裡踱步,嘟囔:“察必皇後你好歹毒的心腸啊!”
吳劍男說:“我有一個辦法,你們願意聽不?”
兩個姐妹錯愕地看著他。
他繼續說:“你們隻與察必說我沒有服用毒藥,察必會讓你們繼續留在我的身邊,伺機下毒。如此可拖延時日!”
策棱格日圖呼喚:“姐姐,可行嗎?”
策棱格日勒說:“事到如今,隻能如此了!”她走到策棱格日圖身邊拉起她,和她一起走出帳篷。
她們的心情從來沒有像是今天這樣沉重,所見的一切景物都已經變得恐怖了,前麵的行人就像是虛晃的鬼影,飄著向他們走來,即便走到她們的身邊,她們也看不清楚他們的長相,他們的臉猶如一張白紙,五官像是虛印在白紙上的影子,走過她們身邊,仿佛帶起來一陣陰冷,鬼祟的陰風,讓她們身體瞬間裡冰冷,四周出現一片茫茫的黑暗,隻有路邊的篝火堆釋放出來的火光,像是黑暗中點亮的鬼火一般,忽而亮了,忽而又暗淡下來。直到她們走到帳篷前,她們眼前的景物才清晰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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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烏雲密布,仿佛要壓下來,淅淅瀝瀝的小雨劈裡啪啦拍打在地麵上,西邊的殘陽透過晚霞露出一點點邊角,整個天地仿佛墨水浸泡過一般漆黑,帳篷前的火盆裡熊熊烈火正劈裡啪啦響著,釋放出濃煙嗆人的氣味彌漫在空氣裡。
她們剛拉開門簾。察必就迎出來了。
她們和察必站在帳篷門邊,察必低聲問:“事情辦妥了嗎?”
“他很小心,並沒有服毒!”策棱格日勒說。低垂下頭。
“留在他的身邊尋找下毒的機會!”察必陰冷的說。然後回到帳篷裡。
她們失落的走開,背影漸漸消失在淅淅瀝瀝的小雨中。她們身後傳來哭喊聲。
“忽必烈汗,您忘記了您的承諾了嗎?忽必烈汗!我是敬重您才乞求您的!”
“這個女人是誰呢?聲音如此悲涼,淒慘?”她們這樣想著,不約而同回頭看去。
薩勒海跪倒在帳篷前,薩巴特跪倒在她的身邊,薩勒海高昂著頭,淅淅瀝瀝的小雨拍打在她的臉上,她的眼睛睜不開,始終眯著,她盯著帳篷的眼神裡透露著焦急、渴望。薩巴特失望的看了一眼帳篷,然後像是蜷縮在地上的小動物瑟瑟發抖。
“忽必烈汗,我希望您兌現您的承諾!”薩勒海聲嘶力竭。她的吼聲宛若護住幼崽母老虎發出來的聲音,就連帳篷邊的火盆火苗都讓她吼得搖曳了起來。
察必走出來,她看了一眼薩勒海,薩巴特,就高傲的昂起頭,像是一位君王審視一個罪犯一樣蔑視地盯著他們。
“忽必烈汗給你什麼承諾?”她問。
薩勒海說:“冊封我的弟弟薩巴特做將軍!”
“你的弟弟薩巴特,就是你身邊的,渺小的,像是爛泥一樣的男人嗎?”
“他不是爛泥,他是您忠實的仆人!”
察必揮起袍袖,擋住自己的口鼻,“我隻從他身上嗅聞到隻有奴隸身上才散發出來的酸臭味!”
薩勒海說:“我是來找忽必烈汗,而不是找您,察必皇後!”雨水拍打在她臉上。她臉上的倔強神色,深入人心,令人印象深刻。
“忽必烈汗去和林了,你改日再來吧!”察必說,回到帳篷,倚靠在門口,忽必烈躺在舒適的被窩裡沉沉的睡著。她怕薩勒海再嚷,轉身拉開門簾,偷看薩勒海,薩勒海領著薩巴特,兩個人並排在雨中走著,薩巴特像是一個跟著大人走路的孩子,走路時肩膀左右搖晃,彎曲的一雙小腿向外撇著,薩勒海挺直胸膛,高昂著頭,即便看不到她的臉,從她身後看,她矯健的步伐,挺拔的身姿,仿佛不畏懼風雨。
雨點拍打進她的眼睛裡,不知道雨水,還是她的淚水,混合著流出來。這個堅強的女人最終還是無聲地哭泣了。她一邊擦拭著自己的眼淚,一邊走。“為了弟弟,我什麼都願意做!”她這樣想著時,又慢慢高昂起頭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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