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漢姆聯比賽前,我坐在莫利紐克斯球場內我的辦公室裡麵,當時球員們都已經去熱身了,房間裡隻有我一個人。”
“我真的感覺無比的孤獨。”
“我想著打個電話和誰說一說,卻也不知道誰才能解決我的問題。”
傑克特問道,“有沒有想過給你熟悉的人打電話?比如你在華國的親戚,你的父母,朋友?”
魏樂搖了搖頭,“我現在距離我在華國的親朋們有幾萬公裡。我睡覺的時候,他們在工作,他們睡覺的時候,我在工作。”
“他們不在我的身邊,沒辦法解決我的問題,我現在和他們傾訴了我的困難,那些在乎我的人就會為我而擔心。”
“我的父母,他們從事的工作和體育一點關係都沒有。我和他們說了我的困擾,他們或許甚至不會理解我到底在困擾什麼,但是他們知道,他們的兒子現在壓力很大。”
“他們愛我,他們也會壓力很大。”
“我自己壓力大無所謂,我不希望我愛的人因為我而悲傷。”
肯尼·傑克特沉默了,他看向魏樂的眼神有些不一樣的滋味。是讚許,是驚訝,是認可,也可能是某種悲傷。
肯尼·傑克特開口,“魏。”
“你是個好人。”
“怎麼突然這麼評價?”魏樂笑了出來,“我是不是該謝謝你?”
但肯尼·傑克特卻沒有笑著接茬,而是繼續嚴肅地說,“但是做好人會很累。”
“我喜歡喝酒,因為在我不那麼清醒的時候,我可以暫時脫離這操蛋的現實。球隊輸了球,球迷們得不到想要的成績,媒體們恨不得把你的家門鑿得千瘡百孔扒著牆頭往裡窺探你的隱私,我想不出下一場比賽的戰術,球員們或許又對我的某句話不滿,諸如此類的各種事……但是在我喝了酒之後,我至少暫時不需要考慮那麼多。”
“一覺醒來,又是新的一天。”
“我知道,我不是個好人,我喜歡喝酒,但是喝酒傷身;我愛罵人,但是罵人隻會傷害其他人。”
“但是在這個過程中,至少我可以把我的負麵情緒宣泄出去。”
“第二天早上的我像是重生了一般,是全新的人。”
“魏,你是個好人,善良的人。你不想麻煩其他人,不想讓其他人失望,更不希望自己對自己失望,這沒什麼不對的。隻是……”肯尼·傑克特直勾勾地盯著魏樂的眼睛,“這樣活著會很累。”
“或許你該去找心理醫生幫助你,而不是來找我。”
“心理醫生或許會給你更好的建議,而我隻能勸你彆做好人。”肯尼·傑克特自嘲地笑了笑。
“心理醫生”這幾個字讓魏樂的眼神跳了跳。儘管他嘴上說著對心理醫生沒有什麼偏見,但是真的聽到肯尼·傑克特認真地告訴自己應該去谘詢心理醫生的時候,還是有種異樣的不適感。
就仿佛自己得了什麼難以醫治的重症。
“或許未來我會給球隊雇傭幾個常駐的心理谘詢師。”魏樂想了想,說道。
“挺好的。”肯尼·傑克特又往茶杯裡添了些熱水。
“這一點上,我也沒什麼好辦法,拿咱們這份錢的,就必須吃這份苦。隻不過,有些事情彆老憋在心裡,糟心事爛在肚子裡,會生病的。”
沉默持續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