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的正是中心醫院的院長,他正同對方談著,背對著看不到表情,聲音若有似無的飄過來。
賀姝唯就那麼站著,好一會才緩緩收回視線掐緊了雙手。
不知過了多久,院長離開,賀姝唯才踱步到他身邊。
“現在,你還要離開嗎?”她問。
霍靳深沒回答,但神情已經說明一切。
適逢秦逸回來。
“霍董,機票訂好了,下午四點的。”
下午上四點,而現在已經兩點。
幾乎沒有停留的餘地。
看著男人看了眼病房後舉步就要走。
賀姝唯已經更快的拉住了他。
她的聲音有些冷,“慕念晚是有生命危險還是重傷不愈,需要你這個時候拋下童童還要冒著生命危險趕到她身邊?”
“童童到現在都沒脫離危險,她最聽你的話。她做化療的時候念著的都是你,我跟她承諾過,等她睜開眼睛第一眼看到的一定會是你,你要讓她失望嗎?”
“我騙她四年,說你忙,隻要她乖乖配合治療,你就會去看她。她等了四年,你還要讓她失望嗎?”
霍靳深凝眸停住,看著病上那小小的人兒,沉寂四年的情緒像是輕易被人摔碎了盛著什麼的罐子一下子湧了出來。
“童童很聽話,她比任何孩子都要聽話。化療再痛苦都沒喊過疼也沒哭過,隻有在念起她才會躲在被子裡偷偷的哭。”
“慕念晚那邊真的就那麼急,讓你多留一會都不行嗎?”
“老霍留在這也沒用啊。留他不如留我。”
路飛白從電梯裡出來,雙手抄兜,身上披著白大褂,人倒是比身上的白大褂還要亮上幾分,一張招人惹事的禍水俊顏,勾著嘴角,笑得蔫壞。
賀姝唯擰眉瞪他。
路飛白懶散過去,走路都沒個正形,看了看病房,“童童這病本來就隻要找到合適的骨髓移植就沒多大問題。你留老霍在這裡也沒用啊。他又不是醫生。”
“彆說什麼打氣一類的話。”路飛白往牆上一靠,“如果都靠這就可以讓病情穩定,那還有我們醫生什麼事啊。”
“再說了,過去四年老霍不也沒去看童童,我看她就挺好的。”
“彆現在習慣了,日後你如果又帶她出國怎麼辦?”搖搖頭,路飛白一臉不讚同,“依我看儘量減少接觸,不讓童童產生依賴感才是更重要的。”
賀姝唯目光複雜的看著一臉擺著“我就就事論事,沒胡說”的學者模樣的路飛白,幾欲咬破嘴唇。
“你如果真有事要走就去吧,這邊我盯著了。”他交疊著雙腿,模樣懶散,“沒找到匹配的骨髓,目前你留這也沒什麼用。”
賀姝唯凝眸,看向路飛白。
霍靳深過去手落在他的肩膀上,“有事聯係我。”
“知道知道,快走吧。”他懨懨的揮手。
看著迅速離開的背影,賀姝唯怔了下,猛然回神想要阻攔時路飛白已經擋在身前。
“路飛白!”
賀姝唯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他,“現在童童在你心中也都比不過那個女人了嗎?”
路飛白無辜的撇嘴,無視她惱怒的目光,輕輕一笑,“不要跟一個醫生談生意。”
在醫生的眼裡,任何的人命都是一樣的。
童童的是,慕念晚的也是。
沒什麼好比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