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東辰皺眉,“晚晚不是任性的人。”他想也不想的反駁。
晚晚的性格很大程度上更像她的父親。
然而,他這樣理所當然的話卻讓霍靳深心突然像是被針尖紮了下,細密的疼。
“她不是任性的人,那是因為可以縱容她任性的人都不在了。”
一個失去,一個拋棄。
她從哪裡去任性?
賀東辰麵色一變,怔怔的看著平靜的說出這番話的霍靳深。
“我知道我們虧欠晚晚,也願意彌補,但當年的事並非你們所聽到的那樣。她也是小玥的孩子,沒有當母親的不愛自己的孩子。”
愛嗎?
“她曾在八歲的時候前往國,隻希望自己的母親能出席父親的葬禮,卻被拒之門外,這是賀總說的愛?”
“十六歲她高考結束之後再度前往國,隻為見自己的母親一麵,擦身而過時卻不曾被認出,這是賀總說的愛?”
沒人知道那一刻的她是多絕望。
滿腔希望,卻在一瞬被粉碎得徹底。
賀東辰瞳孔縮了下,“我們不……”
“不知道?”霍靳深輕笑,敲在桌子上的手指仿佛拿著鐵錘敲打在人心上,“知道又如何?”
“不管你們知不知道,十六歲的時候晚晚就徹底的當自己沒了父母,所以現在也沒必要再來扮演姐妹情深、母女情深的戲碼。”
霍靳深眼瞼低垂,語調波瀾不驚,“賀先生,我不管你們接下來要做什麼,最好都停止,並且帶著你妻子立刻離開海城。”
他勾唇,淡淡一笑“如果讓我動手,那可能會有些不太好看。”
他神情散漫,語調輕鬆,卻半點也沒將麵前的人放在眼底的意思。
桀驁不羈的猶如帝王一般。
活了這麼多年,賀東辰還沒被誰這樣警告過,尤其還是個晚輩。
臉色也跟著沉了下來。
然而,霍靳深根本不給賀東辰再說話的機會。
他站起來,抬手扯了扯襯衣領口,薄唇掀起的弧度涼薄又冷戾,“以後不要出現在晚晚麵前,無論以何種身份你們都沒有資格。”
……
從咖啡館出來,霍靳深咬了根煙在嘴裡,掏出手機撥通了慕念晚的電話。
這一刻,他無比強烈的想要知道她在做什麼?
接到霍靳深電話的時候慕念晚正從咖啡館出來。
“在做什麼?”
嗓音低啞暗沉,卻像是彙聚了這世間所有的溫軟寵溺。
慕念晚腳步微頓,片刻後道“看林詡拍戲。”
霍靳深取下嘴裡的香煙,捏在指尖揉搓了兩下,“什麼時候結束,我去接你。”
慕念晚回頭看了眼身後的咖啡館,裝潢簡單清幽,越過窗樞落在二樓的某一處,手指緊了緊,“霍靳深,你能找到我嗎?”
突如其來的詢問讓電話彼端的霍靳深沉默了幾秒。
再開口,聲線溫軟得不像話,“乖乖待在那裡不要亂跑,我馬上過來。”
“霍靳深,我們玩個遊戲吧。”她又道。
“從劇組回東雲海有三條路,我選擇其中一條,一個小時內你能找到我,我就答應你一個要求。”
電話那端的男人像是被她逗笑,低低啞啞的聲線撩撥著人的神經。
慕念晚的眉眼也不自覺跟著放鬆。
她沒再回劇組,一個人握著手機漫步無目的的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