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沅嘉心情挺不錯,哼著小曲兒走進了與內室相通的浴間。
這宅院的浴室雖沒有公主府的豪華,但也很雅致,坐在浴盆裡還能透過窗戶看到外麵的美景。今夜天空晴朗,一抬頭便能看見那輪皎潔的月亮。
想著外麵反正也無人,趙沅嘉就乾脆把窗戶打開了半扇,心裡不禁有些小遺憾——若是能在泡澡的時候看場電影就好了。
如今沒有電影看,就隻能看看月色了。
穿來這麼些日子,白日裡有事要忙還不覺得,夜裡就挺無聊的。她現在終於能理解古人為什麼那麼熱衷生孩子了,因為夜裡的消遣實在是太有限了。
能做又好玩兒的事不多。
“我懷念的,是看場電影,我懷念的,是刷刷手機,我懷念的,是洗完澡後,還可以喝杯冰鎮可樂。”
趙沅嘉發泄似的亂唱了幾句,把身上那件薄褙子也脫了,順手搭在了屏風上。動作間帶起的微風讓浴室的空氣緩緩流動起來,也讓她的鼻端猛地捕捉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她以前是醫生,對這個味道再敏感不過。
趙沅嘉驀地驚出了一身冷汗。就像是被猛獸盯上的獵物一樣,她本能地想要逃離這裡。
隻是她剛挪動腳步,身後就貼上來了一具溫熱的軀體,然後她纖細的脖頸就被一隻大手緊緊攥住了。
“彆動也彆叫。”
男子平靜得幾乎冷厲的聲音讓她感到了熟悉。
……陸、陸闊?
康王家的雅集都過去這麼多日了,他這是終於想起要來滅自己的口了?
趙沅嘉轉了轉眼珠,決定裝傻,“這位英雄,有話好說。我可是公主,你傷了我也跑不掉的。不如你告訴我你的需求,我一定按你說的做。”
“彆裝了,公主殿下。”陸闊似乎輕輕笑了一聲,“我知道你聽出我的聲音了。”
趙沅嘉在心裡罵了一句狗東西,立即扮出驚喜的樣子,“陸闊?你半夜來本宮的香閨可是終於想通了,要爬我的床了?”
拜托!我就是個純純的戀愛腦,為你生為你亡的那種,絕不會害你的。你就高抬貴手,彆滅口了。
陸闊揚起眉一臉戲謔地看著她演戲,想說點什麼卻忍不住悶聲咳嗽了幾下。
趙沅嘉又聞到了血腥味。
……陸闊這是受傷了?
還沒等她揣摩出什麼,門外就突然響起了抱琴略顯嚴肅的聲音,“殿下,府外來了很多錦衣衛,說是在追捕逃犯,想要進來四處看看。”
脖子上的手陡然收緊了。
趙沅嘉艱難地吐出一口氣,緩緩開口,“都這麼晚了,你去打發他們走吧。本宮身邊這麼多侍衛,沒有哪個不長眼的犯人會逃到這裡來的。”
除了她身後這個不長眼的狗東西。
“是。”抱琴應下。
接著門外就響起了她漸漸走遠的腳步聲。
“鬆手!”趙沅嘉有些生氣了,剛想使出手肘攻擊,身後的人就依言退開了,束縛著她脖子的大手也隨之一鬆。
趙沅嘉立馬轉過身又往後退了好幾步,與陸闊拉開距離,一臉警惕地看著他。
這人穿著一身全黑的夜行衣,臉上還戴著麵具,讓人看不清麵容。
這是去什麼地方做賊了?
錦衣衛又為什麼要追捕他?難道與他真正的身份有關?他到底是敵是友?他要做的事對自己、對沈家有影響嗎?
趙沅嘉有一肚子的疑問。
陸闊看出來了,卻沒有要解釋的意思,麵具下的那雙眼睛始終平靜無波,毫無負擔地與她對視著。